很大人了,很大一只,坐在她面前压下来的影子就快把她盖住了,再长几岁或者英年早婚的话小孩说不定也都能和她差不多大了,毕竟夏油叔叔的女儿菜菜子美美子就和她一样大,总而言之,已经是可以叫叔叔年纪了,还在撒娇。
还在没有违和感的撒娇。
要不去看他会花费很多决心。
要看了他再移开视线要花费更多决心。
要盯着那双蓝眼睛撒谎说不喜欢则要努力到把血液的流速都要控制住,撇撇嘴,很不满意地皱皱眉,不屑一点,这是从伏黑甚尔身上学过来的,很适合表达不在乎,自认为学到了精髓,因为白发男人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一点看小孩被带坏的痛心,然后在这种时候说真假话:“等也没用了,因为我不喜欢年纪大的了,现在要找年纪小的了。”
并没引起什么惊诧,白发男人甚至都没有恍然大悟什么,就只是很寻常地点点头,女子高中生八卦似的接上了她的话:“啊,我知道,美作忍足玲对吗?”
真是,怎么还记得……
但是既然如此,也不用在找别的借口了,就硬着头皮往下说了,表情没什么变化,很理直气壮:“对啊。”
白发男人哦了一声,托着下巴,好像都要说什么祝福的话了,但话到嘴边却莫名其妙改口了,有点疑惑地盯她,发自内心地问:“他不是你同学吗?也不是很小吧?”
“同学怎么了?”棕发少女直起腰板,耳朵上的流苏吵闹地开始碰撞,她也不高兴管它们了,拨拨脸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的碎发,挑了挑眉,很有理地反驳,“他满打满算比我小好几个月呢,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年纪大一个月已经是姐姐辈的了吗?我比他大几个月已经是姨姨了,这还不够吗?”
“够了够了,再多就不太合适了。”五条悟抬起手,像是投降了,大概是因为如果这么算的话他早就入土八百辈子转世投胎把十世轮回都过完了,所以即便是他也没能再在这方面说什么,理所当然地没祝福她八千倍速的爱情,指指她被有点长的青色裙摆上面的薄纱盖住的脚踝,岔开话题,开玩笑似的说话,“奈奈姨姨,脚疼吗。”
铃木奈奈撇了撇嘴:“不疼。”
“好会忍痛啊。”
分不太清楚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所以干脆不问了,棕发少女看他一眼,有点手重地摸了摸自己的脚踝,不太疼了,还有一点隐痛,要现在站起来穿着高跟鞋走也没关系,一边不太客气地说:“这在你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吧?干嘛要问。”
因为面前坐着的不是自称差点死过的人吗,不知道是怎么濒死的,但伏黑甚尔想必下手绝不会轻,因而总感觉在这种人面前喊痛很丢脸,但是,他只是歪歪头,有点疑惑地用那双眼睛看她:“伤不分痛不痛吧?”
“……”这让铃木奈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脏突然软了,板着脸的表情也做不出来了,只能移开视线,随口扯了一个话题,“两面宿傩的手指找到了吗?”
说到底,两面宿傩要是没有手的话,她和五条悟就不会再在这里见面了,所以,诅咒干什么要长手啊?
是太没道理的迁怒,两面宿傩要是听到了也会气活过来。
但还好他听不到。
不过说完这句话后,铃木奈奈才觉得自己表现出知道两面宿傩的样子也许是一种纰漏,不过她最近认识的人太多了,不管是伏黑甚尔还是夏油杰甚至菜菜子美美子都可以用做借口,所以也没怎么心虚,而五条悟甚至没问她,完全没注意到这点一样轻快地回答了:“找到了,在你给忧太指的地下室里。”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铃木奈奈没有透视,自然看不出什么来,反正他后面又塞口袋里回去了。
铃木奈奈对千年之前的手指兴趣不大,现在当然也也没想再看,她抿了抿嘴唇,这时候想装出随口一提的样子有点难,所以干脆不装了,她偏偏头,又一次抿抿唇,把嘴唇上本来就很匀称的口红抿的更匀称,然后开口:“我见到你跑,你不生气吗?”
大概有点忐忑不安,不过只有一点点。
因为总有点有恃无恐的,知道他不会生气,知道他生气的时候不是这样,所以大概问这种问题也有点明知故问,他也总是很配合,托着下巴戳戳她耳夹上的流苏,替她解释:“阳台风很冷嘛。”
太善解人意了。
现在如果识时务的话也许应该应和下来,抿起嘴唇笑起来,撒撒娇说真的很冷,风把关节都吹疼了所以才会崴了脚,但是这条裙子被风吹了很好看五条君有看到吗,没看到也没关系,因为现在也很好看这种杂七杂八虚伪又真心完全掺和在一起分不出真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