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能说出口。

很倒胃口地冷下了一点脸,把手里没什么存在感,但是每次出场都没什么好日子过的「盗贼的秘籍」捏紧,把原本还称得上一点平和的声音压向不好听的,低低的,无理由闹脾气的,有些尖锐的腔调上去,违背真心又发自真心地说:“……真是莫名其妙。”

不太客气,但这个人一点脾气也没有,笑眯眯地问她:“哪里莫名其妙嘛?”

“哪里都莫名其妙啊?”

好像是忍无可忍了,所以声调都往上飞了,大概是觉得坐着抱着膝盖的姿势不够冲击力,所以动了一下,直接从坐着变成跪在沙发上了,直起身子后勉强比这个人高了,于是可以难得一见地俯视他。

但即便如此,却不敢凑近他,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想看他的眼睛也不想在里面看到自己,所以只数他的睫毛,可是声音却很理直气壮。

“你,我都抛弃五条君你两次了吧,五十亿也好,伏黑甚尔也好,我都没选你,和伏黑甚尔分手了也不给你打电话,现在也见到你就跑,都这样了,你干嘛还来找我?我刚刚还都不用敬语了你都不生气吗?你不觉得我这次也会拒绝你吗?”

在这样不客气的,以至于尖锐的质问下,这个人这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了,但是居然不生气,还附和一样地点点头,似乎和她一起开始声讨这间只有两个人的休息室里不存在的第三个人了,声音是还是那种装出来的认真和恼怒:“嗯,的确,连‘那个家伙’这种话都不说了,的确很过分。”

“你觉得过分就不要笑啊?”现在大概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棕发少女咬着嘴唇,收了一点力,不至于把嘴唇咬碎的地步,但是心皱的很痛,眨眨眼,好像很不忿,声音却低了,“在哄小孩吗?”

就这样定定地对视了,明明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愤怒一上头还是对视了,离的很近,所以甚至可以看见眼瞳里的纹路,但此刻不是看眼睛的时候,所以只是更用力地咬着嘴唇,执意以至于蛮横地去要一个答案。

“唉。”

第一个答案是一声叹气。

铃木奈奈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想是他觉得她胡搅蛮缠了吗,但好像也没有,毕竟表情还是很柔和的,看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甚至还伸手帮她把脸颊边上的碎发勾到耳后去了,指尖擦过耳的边缘,传导到耳膜是过大的声响,差点把他轻叹一样的解释盖过了。

“因为觉得没关系嘛。”

“什么?”

有点不能理解,所以问了,问了之后才觉得语气里好像有点委屈,但现实里说的话又不像语音条一样可以撤回,所以也就算了。

“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啊——”

大概很无奈,所以尾音拖得很长,声调懒洋洋的,脸上的笑深了一点,很好看,挂着这种笑容出去能迷倒一万个女生,但是这种笑现在只有铃木奈奈一个人看到,而且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俯视角度,所以是赚了,看一眼也值得铭记一辈子,记到棺材里化成灰也不能忘的。

而贡献了这样笑容的人只是又叹了口气,低下一点身子把落到地上的「盗贼的秘籍」从地上捞上来,放到她手里的时候又带着笑意很漫不经心地和她说轻飘飘的话:“至于拒绝就更没什么了,感觉就算被奈奈拒绝一百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种人,真的很可恶。

总是能随口说着这样很遭人艳羡嫉妒的话,毕竟这世上多的是被人拒绝一次就再也不敢露脸的胆小鬼,但这个人却好意思这么坦荡地说讨厌的话,还朝她伸出了三根手指晃了晃,笑眯眯地用什么歪理给她解释:“毕竟辛德瑞拉也去了三次舞会,现在不是还差一次嘛。”

“……看的是哪个版本啊?盗版吧,我就记得去了一次,哪里有三次。”铃木奈奈这么说着,大概是这样直着身子太累了,所以放弃了难得一见的俯视角度乖乖坐下来了,也不高兴在沙发上搞跪坐,所以动了动腿,轻踩在地上的高跟鞋上了,“而且,我要是辛德瑞拉就算了,毕竟辛德瑞拉也是打扮起来艳光四射的大美人,我可没有她好看。”

说着,有点不满意地,大约是在和自己赌气似的踢了踢鞋子,鞋跟和地面碰撞,发出了点不算小的声响。

这时候那个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了。

“怎么会呢,奈奈很可爱欸?”

不着调的,听不出来真心的,又大约是真心的话,随便让谁听上一句都会脸红心跳的话,所以因为这句话感觉到脸在烧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因为形容词不到位所以不高兴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