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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凄惨的窘境在短短几天的训练里不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在二人日益增长的相处时间下越演越烈,男排主教练痛定思痛,决定大手一挥给二人各放假半天冷静处理,结果是牛岛回白鸟泽打了半天球,及川去东京湾游了个泳(得知这个请假理由时教练差点紧急就医),再次碰头地区代表队,依然是水火不容。

于是青木吃过晚饭重新踏进体育馆时就毫不意外地在墙角捕捉到了一只长蘑菇的及川彻,浑身上下色素惨淡到和他头顶的毛巾一样灰白,让人不由得想起被清水在校门口无视的那个午后,随风飘散的不止是搭讪失败的残渣,还有某人死不认账的自尊。

出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同情,她看了看空空荡荡的体育馆,还是握着水壶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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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开始回收伏线了

还有人记得这个队伍的名字吗之前其实出现过一次哈哈哈哈

现实里确实是有这么支女排职业队,从1999年开始就在联盟里混了,除了14和15年打过v2以外,其余时候都是v1的评级,而且(小声)我喜欢她们的球服(x

第80章 寒潮

从前有座山。

山里有座庙。

庙里有坨蘑菇团。

蘑菇团絮絮叨叨地说——

“——你知道吗,安慰人这个工作,至少是需要开口的。”

及川彻半是无语地摘下头顶的毛巾,转头去看在他旁边坐得心安理得的青木风见。这个金发姑娘自打在他旁边落座就似乎打定主意要将旁观进行到底,过去的十分钟里喝水理护具拧毛巾怡然自得,权当旁边乌云盖顶惨字当头的前辈不存在,及川彻一颗敏感脆弱的小心脏从受惊到紧张再到死水一滩,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控诉。

“太过分了,”他顶着一双死鱼眼道,语气中全是怨念,“小青木。”

而被怨念的本人面部表情肌纹丝不动,将已经凑到嘴边的水壶撤开几厘米,想了两秒钟才缓缓开口:“嗯……也不是要故意晾着及川前辈。”

及川将信将疑,作为常年被怼的斗争对象,全宫城县他可以自称对青木本性中的恶劣程度最为了解:“真的?”

“真的,”青木肯定道,“就是有点在意。”

及川挑眉。在意这词在情绪上的表达永远中性,有人用之婉转告白,有人用之猜忌人心,但终归都与喜欢讨厌牵扯不清,他无意在此追究北川第一国文教师的教学水平,只用一贯柔软的腔调反问回去,像是一种不走心的好奇:“在意什么?”

在意什么?

这问题问自己也觉得困惑,或许只是习惯了及川的永远强大,又或者是因为走在前面的背影看上去总是那么坚定不移,中途不是没有过脆弱彷徨,但一切的苦难似乎只会将他打磨得更加出色。她将瓶口重新凑回嘴边,半瓶温水入喉,丝润了干涩的喉咙,才认真地将逻辑理清,表达的方式有许多种,但青木风见只会坦然相告。

“因为我从没想过,及川前辈也会有应付不来的事情。”

转头对上那双棕褐色的瞳孔,她陈述事实般天经地义。

有道说眼球是面部最为复杂的器官,视觉占据了信息获取渠道的八成以上。信息爆炸的时代生活的节奏也匆忙,阴差阳错下可能不会和某人时时相处,甚至一开口就总是针锋相对的吵架,但这并不妨碍目光不住的追逐,空间赋予的想象,春花秋月夏季日光,落在那人身上,都是说不出的漂亮。

及川彻微笑起来,他一贯能将这个动作做得干净而清爽,此刻却偏有些言不尽意,停留在睫毛浓密的阴影下。他不经意地靠近了些,十公分的身高差在坐姿时只会更为显眼,属于他的影子一寸一寸笼罩过去,但吐出的声音却几近撒娇。

“呐小青木,那是真心话?”

他仿佛是在确认,枫糖浆一样的瞳孔里翻滚的尽是认真,青木抬起头来的瞬间恍惚一下——也许是确实太久没见,她有些记不起北川第一的及川到底如何,毕竟相隔一个年级,大多数印象只能拼凑自道听途说,总归无非是些光鲜亮丽的词汇,带着鸟类羽毛般的轻浮与纤丽。

但细思起来,将这个名字纳入脑海时,最初的记忆却还是那个断层的队伍中身形单薄的二年级主将,无数次路过她练习的门口,独自走在灯影幢幢的黑夜里。

从那时起就无端在意。她只有将头点下去,就看见那双枫糖色的眼里透出点不由自主的欢欣,他一向很有感染力,喜怒哀乐都叫旁人感同身受,所以周身聚集者众多,总有消耗不尽的人气,但偏偏要做出得寸进尺的模样,引人继续笑骂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