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必要道歉啦。”石川失笑，“从根本上也不是你的问题，是宫侑他本身就没生活在我们以为正常的纬度里。”

这场纷争以青木为开始，却最终以排球做结局。宫侑的成长速度看不见瓶颈，要求也只有日益拔高的怪物水平，谁先被抛下自然不言而喻，石川自认对排球已经尽心尽力，但她到底不是宫侑，她的生活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分手的那天她已经能够处理得平静，耗时一整年的恋爱说穿了也不过只是人生的十几分之一，倒是宫侑表现得远比她要深受打击，但他到底要强，连转身的背影都潇洒，夕阳将他背后的影子拉得很长，难以描述的单调而孤寂。

故事讲到这里就已经临近尾声，宫侑和宫治之间的那点事说不定就算是他们自己都理不清，区区一个作为局外的石川自认没什么发言权，但到底——到底她曾经说出比起宫治，宫侑才更为专情。

“其实算起来你才是被牵扯进来的，”她理智地说，“宫侑和宫治之间早晚会有一架，就像我们都要长大，没有说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宫侑要抱着排球去死，就必须忍受孤独，宫治也好我也好都不可能陪他一起疯——只是我没想到，你也没有那么疯狂。”

她略带探究地看着青木，似乎唯有对此有些惊讶。

“忽视自己的体能勉强去配合他强来的托球——我还以为，你是被他寄予厚望的那一个。”

也许是的。

青木在心底回答。

——也许确实是的。

她也曾经意气风发，也曾经觉得区区排球不在话下，对待身体从不论极限也不相信有什么所谓难关过不去，糟糕的体能也无法阻挡她决意带领队伍走向全国四强。她在离那些光辉璀璨的部分最为接近的地方跌落，从此战战兢兢，瞻前顾后，举棋不定，连正式比赛都不愿意再参与。

影山说她不是不爱排球，及川说她不必欺骗自己，而宫侑明明知晓得最少却最为直接，他说你不过是害怕而已。

——在一整个学期的彷徨和犹豫之后，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丢掉了挑战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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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还有双更的操作（x

其实这两章本来该是一章的，结果中途爆字数了，只能这样来分哈哈哈哈，既然写完了就一起发吧，我感觉断在上一章也蛮难受的，等下还有饭局，评论等我明天回来回

爱你们！

第70章 选择

第二天的早训又是惯例的男女混训，毕竟绕圈长跑十几公里这种东西也确实没什么必要分开，即使是同一个性别配速不同也能造成满跑道都是球员的错觉，那么还不如充分利用资源一口气集体跑完。

青木对长跑项目的配速一贯以低消耗为优先，所以常常缀在大部队的末尾，回到休息区的时候早已人满为患，熙熙攘攘间教练对着她的日均成绩摇头叹气，但至少——她一边拿起水杯一边苦中作乐地想——至少现在她不会再岔气了。

毕竟也不会再有人多管闲事地将她扶起。

若说青训营和商业集训最大的不同，除了技术之外那便是性格自我的球员。竞技之路走到最后都是专注，缺点和苦难都要自己克服，没什么人会再去将温情脉脉的互帮互助扯进训练，毕竟这不是讲究关系的中学社团，队友会换，教练会变，铁打的u-17流水的队员，能相信的只有逐步提高的自己。

所以再次感到扎在背后那道冰冷的视线时她只觉得无奈，如果说昨天以前她还对这份执着感到些许莫名其妙，那经过半宿的故事大会后剩下的评价也只有任性。半瓶温水入喉，她冷静了一下头脑，转过身去，不出意料地顺着目光来源捕捉到了一头金毛，对方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即使在男排也称得上显眼，况且本人也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一双灰瞳不偏不倚地盯在她身上，漠然到读不出情绪。

“……”

逃避毕竟不是解决事情的方式。青木回望了一会，忽然抬起手里的水瓶，隔着十几个人的距离用杯盖的方向指指跑道外围远离人群的方向，也不去看对方的回应，干脆地放下水杯走了出去。

反正宫侑就不是个能憋得住的脾气。

都是身上有训练任务的人，做事就讲究一个效率。三分钟后他们在运动场外的树荫下碰头，几十米外是零零散散穿过跑道走向体育馆的大部队，宫侑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恶劣，开口就充满了挑事的气息。

“干嘛。”他顶着一张讨债的脸说，“先说好我可不会道歉。”

等他长出会主动道歉的情商还不如问问影山飞雄到底哪年能交到女朋友。青木在心底摇摇头，直接把眼前交流对象的沟通能力拉到影山层级：“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想了想还是略去传话人的名字，直奔主题，“……从宫君的角度来看，其他人就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