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好你的角色,若是丢了,我再寻一个来就是了,至于你……家里倒是有几只猎犬饿了多时。”说着他用手指摩梭我的下巴,语气薄凉,“明白了吗?”
咬着牙,我最终还是屈服着点了点头,看到他满意的走出门去,最终一拳砸在了地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
[16] 惊鹿:日式庭院种以竹节形成杠杆接取流水,水满则被压下流空,敲击在石头上发出声响,也称为添水。
[17] 结城绸:是日本的一种丝织工艺,主要产地是东京以北鬼怒川沿岸的结城市和小山市。其主要材料为茧丝,这种丝的刚度和柔软度极佳,既轻又暖,故而是较为贵重的面料。
[伏笔提示]三叶葵纹,不是谁都能敢用的,笑。
第19章 【牢狱之中一定要多注意住在对面的狱友02】
被强行留在这座形似华丽的监牢,已经十日有余了,除了限制我离开的自由,其他却并没有什么,仿佛我真的是因为闹矛盾出走归家的小姐被一般被尊敬着,服侍着。然而无论我如何追问,他们都不肯透露一点信息给我,望着窗外一日比一日变红的枫叶,我心中的不安也仿佛一日比一日深沉……太不正常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要我扮演所谓的小姐,那真正的小姐究竟去哪儿了?
然而问题的答案来的比我想得还要快,那一晚的夜幕降临的格外早,睡梦中被惊醒的时候我打开门去看,才发现冲天的火光早已将山映的比枫叶还要红,如此这般居然未曾听见响动,惊诧之间我还在犹豫应该逃出去还是回房间去,却不知已经有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我的身后。待到冰冷的触感贴着肌肤从颈侧传来,我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机会,被攥紧的手反剪于身后,我耳边响起了这几日耳熟的声音,“别动。”
利刃贴着我的动脉,紧压着仿佛哪一次跳动都会变成不小心划开血管的罪魁祸首。我静默下来,然后看到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佣人端着一个瓷碗上前来,跪着举在我面前。
“喝了它。”说话的人压紧了胁差,因为我的沉默而重复道,“不想死就喝了它。”
也许是久不见我动作,面前的佣人仿佛在沉默中得到了命令一般,站起身将药灌进我的嘴里。一碗药汤因为我的挣扎洒出了半数,另外半数却不可抗拒的顺着喉咙沉入胃中。待到最后一滴药汤灌完,束缚着我的男人也松开了手,放任我趴在地上干呕。我想问这是什么,但门外突入的人群打断了我的话,我望着身着黑衣,头戴斗笠,手握禅杖的人们,仿佛有一记重锤砸在我的神经上,记忆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在最后一刻消散开来。
我身后的男人扔下手中的胁差,即使腰间还配着刀他也没有反抗,连带着我一起被反剪了手带了出去。我们就这么被押着向前走,不多时竟然走出了这个我自己一直无法突破的庭院,顺着回廊的尽头一转,便望见地上尽是如我一般被押着的人,有些是我见过的,更多是我的没有见过的,被金色的禅杖抵着肩背跪着,匍匐着脸都贴在了地上。
“庆笃大人[18],如今天相异动,人人自危,茂茂公担忧您的安慰,在下奉令前来保护您,只是稍稍一查便有如此之多的危险,若不提前扼杀恐怕日后您会有生命之虞。”说话的人将面容深深隐藏在斗笠的阴影之中,声线毫无波动,让人难以想象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发出的。
“哼,若真是如此,我是不是还要感谢茂茂公一番关怀?”目光并不去看满地被挟持的佣人,说话的男人目光却望向了我,“又或者,是定定公终于容不下我们一家了?真是可笑啊,同姓德川,何以落到如此你死我活的地步?”
“请您慎言,如今大局已定,茂茂公身为大将军,如若再对定定公出言不敬,即便再宽厚仁爱,对叔父极为尊敬的他也将无法容忍 ……想必已经被禁足的齐昭大人也不希望再生异端吧。”
许是这样的威胁起了作用,庆笃没有再继续出言不逊,只是话音一转,落在了我的身上,“既然是保护,又为何伤及我家人,家中小妹何罪之有?”
“反抗婚约,心仪罪人,甚至离家追随罪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定公不问罪父上兄长教养不善之罪已属宽容。”说话间望向我的男人稍稍抬起了头,露出些许的面容之上依稀能看到一道伤疤,“往后庆笃大人便在此静养即可,不必过问其他。”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其余人在一瞬间举起手里的禅杖,又在一瞬间齐齐落下,我睁大了眼望着一同飞溅的鲜血和倒下的人,失去依托的脑袋滚落满地,我认出这一个人前日为我端上过饭菜,那一个人昨日为我整理过被褥,脚边这个人为我系过繁复的腰带,这些人几秒之前还都是活生生的人,这会儿却都变成了死不瞑目的亡魂。我本想捂住嘴抑制尖叫,后知后觉想起来双手还被束缚在身后无法动弹,然而就在这时我发现,本已经涌到喉咙的声音却被莫名的压力生生压住无法,这才惊觉无论无何自己都没办法发出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