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王兰也是应和,她翻阅着王悠准备当做作业上交的游历记录,眼神中充满向往:“要能和悠妹走一趟确实大有裨益!”

王三小姐拍着胸脯欣然点头:“没问题啊!我们小队里正好很缺你们这样懂药理的成员,只要叔父叔母能同意,只要你们能舍下那些个男人们,我们三姐妹就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地仗剑走天涯了!”

王兰挑了眉,王蕙则直接抓了重点:“舍下男人?原来马文才是被你丢下的呀!怪不得他这几个月脾气都不怎么好,尤其到了我们收信的日子,我看他的样子总是怪怪的,还以为他已经霸道到连我们姐妹的私房话都要了解清楚了!”

“那你跟没跟他说呢?”王悠拈起一块茶饼送入口中,顺道开始套话。她刻意不与马文才联系,相对的对他的情况也知道不多。如今快要见上面,她最好还是多了解大少爷的近况一些,否则大抵会被修理得很惨。

王蕙果然不负众望:“我当然不会跟他说的了!可是这个混蛋!你也知道他心眼多得要死,三两句话就是一个坑!我怎么可能躲得过?”

“小蕙!”王兰喊了一声,提醒她马文才现在是她们的妹夫,转过头来又问王悠:“悠妹,该不会这两个多月你一封信都没给马文才写吧?”

王悠托着腮,模样乖巧地眨了眨眼。

这下就连王蕙都瞠目结舌:“妹妹,该说不说,你这回玩得可有点大。凭良心讲,马文才对你还是很好的,你这样会不会伤他的心呀?”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王悠伸出一根手指,话音刚落,木蓝就蹦跳着进了门来:“小姐,东西已经都备好了,马车就在外面等着,我们可以随时去太守府。”

王蕙终于晓得这姑娘怎么一回来就给自己上妆了。

可惜那个悦己者并不在家。

到了太守府,王悠才真正感受到了信息掌握不完全带来的巨大弊端。放了年假的马少爷不似她预想留在杭州休养生息耐心等妻,而是受了祝英齐的邀约几日前就往祝家庄去了。目前尚不清楚祝八哥有何目的,但据说祝家盛情款款,马文才由此归期未定。这多少使人意兴阑珊,原先预备第一时间实施的“求情”计划也不得已中断,还不知要做何方向的调整更改。

“那么小姐,我们要去上虞吗?”马车上,木蓝望着已经出神好一会儿的王悠,在几乎已敲击成木鱼声频率的指敲信匣声中试探着提问。

王悠还是没有回答,似乎未曾听见这一问题。倒是坐在木蓝对面的橘白抢先道:“要去!当然要去!”

谁不知道她们小姐这次要施展一招以退为进?从以前到现在,每每想逃脱惩罚,大小姐总要上演那么一出先发制人的负荆请罪戏码。如今碰上这么个机会,倘若不往上虞走一趟让马公子知道,那不是平白少了一个筹码?

不料王悠却是反对:“不行!哪能让他得了嚣张气焰?”

论嚣张,还真没人敌得过她们家姑爷。所以王宅里的一众姑娘们不消时就站成了两派,一派以言听计从小姐令的木蓝为首,强撑王悠;另一派则是了解透彻王大小姐,虽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希望赢得彩头的由王蕙牵头的胳膊肘往外拐队。唯二没有表明立场的只有两位——王兰决定站中间,由是被派去当了庄家;新上任管家娘子的广白表示不能带头玩闹,但暗地里给王悠备好了出行的男装和包袱。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天蒙蒙亮,王宅的后门就悄悄被打了开,在马厩里关得好好的赤影也连夜出逃了。

王悠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去找马文才的,不过是临分别前她听华敏说过上虞县不同时令的风土人情,如今趁着有空当,准备去亲身感受下罢了。

此番最先见着的还是常在米铺理事的八公子祝英齐,见着他勤勤恳恳心无旁骛地指挥着工人干活,王悠就料到自己大概是不用上祝家庄去拜访了。来来回回又错过,这一趟算是白跑。不过人到了跟前,还是得去打个招呼。

祝英齐是个实诚人,见到王悠一脸惊讶,头先一句却是:“悠姑娘这么快就到了?”

“嗯?”王悠发出疑问,祝英齐立马反应过来:“看来姑娘是还没遇上马公子,大抵是一个走水路一个走陆路,没碰上。是在下唐突了!失礼失礼!”

“难不成八公子找文才是要找我?”王悠如此想,也如此问了。

祝英齐笑着点头,抬手招来米铺掌柜吩咐了几句,又让人安顿王悠的马匹,随即引着她往一间酒楼走:“悠姑娘聪慧过人,在下确实有件事非姑娘不能办。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还请姑娘移步,让在下做一回东道,为姑娘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