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标榜着自己夜间从不吃东西的美少女小蕙顿时火起,眼看着二人又要斗嘴,华敏忙再拍了一下桌子把话题拉回正轨:“好了!肃静!既然木蓝的不在场证明属实,那我们的目光就可以先投向王、褚两府来的人。首先是乐师,前一场表演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台上,一直到王悠再上台,他们都无人下场。
“其次是奴仆,那一场表演,因为灯光需求,绝大部分人都被定点安排进行灯光处理。为保证效果能如预期展现,我要求这些人必须在上一场结束前提前到位,且在整个表演过程中不准擅自离开。表演开始之前,我去巡视过一遍,而他们的位置安排,也可以起到一个互相监督的作用。在这两重保障下,可以确认,这一批人没有接触到鞋子的机会。
“最后是不需要照看灯笼的五人。除去木蓝和福满,另外三个,一个在山长夫妇身后,一个在太守大人身后,最后一个在褚闻之后头,全程没有离场。所以我和二少认为,嫌疑人还是在书院之中。”
“那就还是马文才了!”王蕙来了劲,也学起华敏的架势,“我妹妹在书院人缘可好,原先院里的人上上下下谁不喜欢她?要是有人要害,早就害了!所以这一批先排除。要说外来的,就是你们这些学子跟书童——”
她说到一半就被护主的马统打断:“诶诶诶,小蕙姑娘,我觉得咱们可以在这里再进行一次排除。像扎针这种手段,只有女人才会去用,所以我觉得可以把外来的男人给排除了。”
“呸!”王蕙啐了他一口,想着他是忘记了罢工时自己这位姑奶奶的重量!她盘算着之后要在医舍门口贴一张“马统与狗不得入内”,然后把王悠练习扎针的通道专门留给他。不过现下,她已经先想到了一个好例子反驳:“什么叫只有女人才会用这种手段?我看你们家少爷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他还往祝公子饭菜里放瓦片呢!还有拆桌椅什么的!简直无聊透了!”
“你——”马文才几乎就要拍桌,王蕙显然也准备好了要喊出一声“谁怕谁呀!”,王悠夹在中间,不好让华敏再冲入火场,因而自己先想了办法调停:“好了好了,一比一扯平,你们不许再吵,否则回广陵前我就不再下厨了!”
旗鼓顿时偃息,但双方都不甚满意。王悠麻了,伸手捂耳只当不知,勉勉强强地向华敏使眼色,示意她继续:“说说物证吧。”
针出自乞巧所用绣针不错,但经排查,源头却是王悠的针盒。整整齐齐的十根针里,如今明晃晃只剩下了九根。而要找谁碰过了这盒子,则因来往的人太多,变得毫无头绪。
“这疑犯还怪聪明的!”
“能干坏事的人都不会太笨,只是看聪明到哪里了。”
王蕙与褚闻之一说一和,难得合拍。
看着他们讨论,王悠将头靠到了马文才肩上,心情一时闷闷。她本不大在意这样的小打小闹,可是听几人分析到现在,不免因那个在背地里捣鬼的人生出了几分顾虑。她父亲说得很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怕的就是这种暗地里下毒手的小人。
“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什么人。”她绕过马文才的手臂,手指攥着他的衣袖,眉头难以舒展。
马文才只是拍了拍王悠的手安慰,并不怎么在乎她是否能回忆起什么来。对于她,他向来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他靠近王悠的耳朵,低声言语:“想不到也没什么关系,你不必烦恼,我会处理。”
“可是调查暂时只能进行到这里,断剑的事情也还没有额外的线索。”
“我已经有了名单。”马文才嘴角翘起,和华、褚二人的结果一对照,上头会被圈画出的名字就屈指可数了。到时候若是真的找不到歹人,那么将他们全部赶出去也无妨。说到底有他马家在,书院再怎么着也不会短了几个奴仆。
“那么断剑案呢,作案时间只能大致确定在初六晚晚膳前到初七白日跳舞前的这一段时间,”连续两日忙前忙后参与调查的马统代表了他不想开口的少爷说话,他模仿着华敏的方式,尽可能地把没有多少有用信息的调查结果说得正式而体面一些,“剑身、剑盒包括存放它们的桌子都很干净,没有可疑的痕迹留存。而鉴于案发当日现场情形太过混乱,且作案地点又在道具间,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自己用具外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人在意进进出出的人员,所以在逐一询问筛查后,确认这段期间内去过道具间的外人有苏安、苏大娘、谷心莲等几个,名单就在这里,你们可以自个儿看。而我们少爷认为,断剑案和藏针案应当是同一个或者同一伙人所为,所以在此基础上加上华大夫刚才的推断,就可以划定疑犯就在这几个与演出无关却到过道具间的人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