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就可以如此吗?”谷心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莫名的,王悠在她眼里瞧出了十足的厌恶,既像是因为马文才,又像是专门针对的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念头,但谷心莲的作态确实令她感觉到不适,也因此,虽然是他们有错在先,但现在她已经完全不想再说什么旁的和气话了。

好在梁山伯这个老好人不会计较这些,相反,对于马文才的出现,他颇感到安慰,就像是落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文才兄出现就好了,我很担心他会出事,毕竟早上的事,如果我不多嘴的话,就不会引发后续那些了。”

王悠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抱歉,她也记起在刚去找他们时,她听见梁山伯在问祝英台,是不是他做错了?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冲他一笑:“山伯,你只是抒发己见而已,从你的角度看,你有你的道理,而在我看来,这确实也是一个可能存在的隐患,所以我会跟文才再讨论讨论的。不过我也希望你可以从他的角度想一想,不是一味地否定,而是在分析后想方法去解决。你说他是骁勇猛将,国之栋梁,你自己又何尝不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既然目的同样是为国为民,除开针锋相对,你们何不发展一些携手合作的可能?”

“你说得倒轻巧!你以为你的马公子是什么好人?凭什么要梁公子去迁就他?”谷心莲一双怒目紧瞪,护着梁山伯的架势就好像母鸡护崽一般强硬。

当然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亲情联结。王悠略有所思地看了谷心莲一眼,估摸着马文才应该也等她不及了,便不与谷心莲纠缠,强硬地大度了一回,转头又面向梁山伯:“文才是什么样的人,只有相处过后才能清楚。譬如我二姐,如今与他也能玩在一处,再想我们在读书学社那会儿时,一群人也处得不错,所以山伯,事事都有可能的,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梁山伯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认为文才兄很有才华,只是他平常总不与我们往来,我们也不好上前结交。不过悠姑娘,现在有你开口,我想未来我们还是会有交流的机会的。你放心,到时候只要你们喊我,我一定会到。”

“谢谢!”王悠真诚致谢。她想这就是专属于梁山伯的魅力,曾经她还怀疑过,世间是否真的有人会像圣人一样包容无私,一样纯真赤诚,如今与梁山伯相处久了,她当真觉得,这世间大抵也只有梁山伯能做到如此。

远去的马蹄声再次折回,王悠望向不远处的身影,微笑着招了招手,随即向梁山伯拜托了最后一件事:“山伯,我跟文才去骑马,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书院。倘若你回去的时候,我们还没回到马厩来,可不可以请你向太守大人说一声文才的去向?我们不想他太过担心。”

“当然可以。”梁山伯欣然应允,他看着王悠跑回去牵那匹白额棕马,离得栅栏最旁边单独拴着的一匹马有些近了,忙提醒她道:“悠姑娘小心一些!那匹马最不好相处,它脾气古怪,据说不让女人靠近,否则便会发狂,你小心让它踢到了。”

王悠也瞧着那马的架势有点不对,灵活闪身,向着梁山伯点了点头,随即便动作利落的上了马。马文才这匹端午节后新挑的马,虽不如赤影乖巧,到底也还是驯服,她双腿一夹,马儿便缓缓往了前。

王悠扯着缰绳,路过谷心莲时,她不免又想起这姑娘先前的出言不逊,终是咽不下这口气,特意停了下来在她跟前警告:“心莲姑娘,我想从相识至今,文才并未对你做出过什么刁难之事,甚至同你应该都没有什么交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又是怎么得出的对他的评价,我只希望在你未经了解的情况下,不要擅自去评判一个人,更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不好!这一次我不计较,但若有下一次,我一定追究到底。”

第十三章

“你跟梁山伯说什么了说那么久?”

果不其然,奔出不远,马文才就开始发问。他的脸上写着满满的不耐烦与不赞同,看得王悠总想越过身去把他的表情揉搓得好看一点。

“我替你好好地臭骂了他一顿,说他顾后不瞻前,说他妇人之仁,还说他仗势欺人!我狠狠地警告过了,要是他下次还这样,我就欺负英台去!”

马文才哪里不晓得她是在胡说八道,就王悠那性子,哪里会骂人?便是口出恶言,这回也不会对着梁山伯。她只怕是认为,梁山伯根本就没有错。

如是这么一说,王悠几乎要蹭到他怀里来,晃晃悠悠地在马背上就给他带高帽:“知我者,莫若文才也!呐,我听一听整个事情的经过,确实是不怎么关山伯的事嘛。说来还是巨伯这个促狭鬼惹的祸!还有陶大叔这个老顽童和他一唱一和的!你放心,这口气我帮你讨回来!巨伯我等等就去说他,这几天他也别想和我大姐独处了,至于大叔,我要暂停几日对他桃花酒的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