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说法并不能让人信服。苏大娘要端汤时,马文才摆了摆手叫停,顺带打发了马统和广白带着他们自个儿的饭菜到饭堂先用。他知道广白必然要去找菘蓝,通过她,他希望这件事能尽早解决。
檐下有低低的读书声传来,扰乱了马文才的思绪。他眼神一扫,果见那伙夫苏安蹲在地上涂画。他轻蔑地冷哼一声,原不想搭理,后来着实坐得无聊,也是因为苏安断续的读句实在不堪入耳,这才起了身走到门外,“喂,你句读都错了!应该是‘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啊?”苏安显然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他至今还是很怕马文才,不用说同后者搭话,就是他一个眼神扫过来,苏安都觉得心悸。
马文才实在不喜他的蠢钝,他不耐烦开口:“谁教你的?”
“……悠姑娘。”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马文才转身进了门,十二分地觉得自己是被气糊涂了才会去跟这样一个平民说话。再想想,王悠也真是闲得慌才会花时间去教这样一个蠢货读书。
砂锅里的汤才刚转用小火炉煨着,木炭偶尔噼啪两声,香气慢慢传溢,缕缕薄烟钻出锅盖上的孔洞,飘在马文才眼前,看得时间仿佛又慢了许多。
她起码去了半个时辰。
可实际上,王悠与他分开才不到一刻钟。
她缓步进屋,经过院子时不免又同苏大娘和苏安寒暄了几句,因而一眼就见着了某人的老大不情愿。
“是谁又惹我们家大少爷生气了?”王悠说着,人却不向马文才那里走。她停在火炉前,掀了盖子,拿着调羹试味,“这莲子和猪肚是我下午叫人送上来的,请大娘收拾好了就开始炖,如今肉也烂了,味道也出来了,可以说是刚刚好!你还要不要过来试试咸淡?”
“试。”可马文才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