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可有意思了!我还想着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是马公子这儿起的头!”

她各种感叹就是说不到正题,三姐妹于是停了手里的活,忙就催促她:“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快说!”

这事还得从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开始。

陈夫子把自己当成了农夫,把澡堂当成了树,就在那一处守着刚刚进行完一场演武的学子们。

因着身子黏腻难当,绝大多数人就顾不上吃饭,先一齐聚着去了澡堂。陈子俊就掐好时间,待众人差不多都脱光了之时,一鼓作气雄赳赳地进了澡堂!

这时候可顾不上什么雅不雅的,他双手背在身后,左右扫了几眼,偏又因着热气的弥漫而看不清学子的容貌,因而厉声而喊:“荀巨伯呢?荀巨伯在哪里?”

可怜荀巨伯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将要经受什么样的考验,在水下抹了把脸就高举起手,应道:“夫子,我在这里!”

浴格的门只有半人高,从荀巨伯暴露在外平坦结实的胸肌可以看出这确实是一个男人无疑了。陈子俊心生疑虑,但为了有十成十的把握,他还是打定了主意要一探究竟!

电光火石间,被荀巨伯觉着行为怪异的陈夫子猛然一把拉开了他眼前的木门,随即动作流畅地向下看了一眼。荀巨伯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非礼勿视”。陈夫子就先声夺人,正经而显诡异地道:

“巨伯,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木蓝绘声绘色,连说带比划,还真将当时的情景还原了个□□成。医舍当即又是一片笑声,马文才握拳掩笑,偏头向王悠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四个丫头里,你独让木蓝来帮你打理书画了。”

木蓝因着这话也得意起来:“马公子,你得知道,我们小姐是世间难求的可爱人儿!作为她的婢女,我们四朵金花自然也有区分于他人的厉害之处!”

“哟!小丫头这话说得有趣!你们厉害在哪里倒说与我听听,往后我到了外头,才知道怎么样才有好标准比较!”

褚闻之吊儿郎当的声音一步步靠近,马文才的神情即刻变得微妙。他下意识看向王悠,后者连忙表态自证清白:“我没找他!”

“是!是我不请自来!”褚二少半分客气也无,见人打招呼如今也是随意得很,“还请三位女大夫见谅!不过我可不是无事闲逛,悠悠你这么决绝多少有点伤我的心。”

“谁让你叫的悠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过却是王蕙和王悠。至于马文才,早已上前拎了褚闻之的衣襟,显然要用武力解决这事。

经上次一“役”,褚二少已经全然知晓自己不是马文才的对手,因而一直被迫退到了门边,才扒拉着门让福满把一个漂亮的锦盒放下,边同王悠喊:“妹妹,这里头是金子打的十二生肖手把件,你不能碰那些个猫啊狗啊的,我就把它们打造出来送你。”

“谁是你妹妹!木蓝把东西还回去!”马文才直接动脚,褚闻之被迫剥离。只文才兄再没有多余的手去捂二少的嘴,因而医舍门口始终回传着他的喊声:“我与温大哥多年交情,他能送悠悠妹子特意打的弓箭,我为何不能送些小玩意儿?诶诶诶!你干嘛!喂——”

外头还有福贵追着,福满因此仿佛全然不用担忧,只是静静地将盒盖打开,展示出里头摆放得整齐的动物,随后又退到了一旁。

那东西小巧玲珑,造型也有趣得紧,明显是让工匠下了大功夫的。王蕙和木蓝离得最近,一看都有些挪不开眼,就叫唤着王悠和王兰一块儿过来瞧。

各人都取了只生肖在手里把玩,王悠也随手拿了只兔子摆弄,木蓝见她如此,以为她是喜欢,便试探着问:“小姐,要把这些留下吗?”

“看一看,就还回去吧。”

王蕙很是不解:“为什么呀?悠儿,你和褚闻之的关系不是已经缓和了吗?我看课上他坐你后头,你也没说什么呀。怎么,难道你们不是朋友?”

王悠望着她一笑,关上盒子把它推到了福满面前:“把这个送回给你们少爷吧,就说我心领了,不过无功不受禄,我不能随便拿。”

这个小厮有好几回都在褚闻之身边跟着,因而王悠知道他叫福满,不过她却是没想到,原来福满是个哑巴。哑仆的比划王悠看不大分明,但褚闻之让他来送东西,还让他单独留在此处,这意味可就再明显不过了。王悠摆手让他停下,转而吩咐木蓝道:“你跟着福满走一趟,把这东西退给褚二少。倘若二少要责罚福满,你就帮着说说情,说这事儿是我的决定,与旁人无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