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手估摸时间快到了,悄悄打开机枪保险。一会觉得时间还早,怕打开保险引起走火,又将保险锁死,如此重复多次。步兵全都坐在半履带装甲车车厢里,忍不住一遍又一遍透过观察孔向外看,竖起耳朵倾听有没有开火的声音,手里握紧冲锋枪。经历过闪击波兰或法国战争的老兵则沉稳的坐着,闭目养神。
坦克指挥车内,营长史莱德握着无线电台报话器的手微微颤抖。施罗特失踪的事还在困扰着他。他已无数次祈祷上帝,让那个家伙在树林里走失,哪怕当个逃兵也好,千万不要被苏联人抓住或叛逃。掩盖施罗特消失的事情败露,将面临灭顶之灾。
下午听上级军官传说,友邻旅上午失踪一名战士,而且有人看到他跑向边境。该旅旅长受到严厉批评,很可能在战役结束后受到处罚。他庆幸没有主动将施罗特失踪的事汇报上级,这是赌博。史莱德看看表,距离总攻时间只有15分钟了,让这一刻赶快来到,一旦开战就可以将施罗特放进失踪名单,但施罗特消失却给即将到来的偷袭蒙上一层阴影。
将身子探出车外,史莱德回头张望,指挥车身后40余辆4号坦克整装待发,这是全旅的骄傲,也是帝国装甲军的骄傲。只要战斗打响,4号坦克强大火力和坚硬防护,会让苏联人吃不了兜着走。混成摩托化步兵旅中指挥坦克营,绝对是威风八面,他们拥有全旅最强大火力,也是全旅机动性最强的核心力量,往往被当作尖刀用在突击阵形最前面。
“一会看我们的。”史莱德暗下决心。确实,从波兰到法国,指挥4号坦克横扫欧洲,战场上,4号坦克所向披靡。灰蓝色4号坦克静卧的怪兽,士兵心跳随秒针晃动而加剧。
“3分钟,还剩3分钟就要开始了。”
“炮弹上膛。”装填手哈特立刻熟练的装好第一发炮弹,心中暗想,几分钟后,它将落在谁的头上呢?
是营房中熟睡的士兵,还是喷吐火舌的地堡火力点,或是苏军坦克?哈特悄悄挽起袖子,紧盯车长,等待坦克飞速冲出阵位。哈特第一场战斗即将拉开序幕。倒计时2分钟,哈特在等待,史莱德在等待,同一时间,从里海到黑海沿岸1500公里战线上300万德国士兵都在等待。倒计时1分钟,坦克轰鸣,车后排气管冒出缕缕黑烟。
3时15分,整个战线上万炮齐鸣。2营背后的炮群准时开火。士兵抬起头,几百条细细火龙从背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飞速掠过头顶。前方,闷雷轰鸣,脚下大地在颤抖,好一幅壮丽奇景。炮火准备过后,炮兵火力向前延伸。2营坦克一辆辆冲出阵位,扑向预定的目标。仅仅5分钟,就闪电般越过边境,坦克炮火立刻将残存岗哨夷为平地。
10钟后到达苏俄边防军营地,这里已被炮火摧毁,坦克上机枪手点射残存苏军士兵。30分钟后,坦克纵队毫无阻碍的到达第一个预定目标:河上桥梁,轻而易举消灭守军,攻占桥梁。紧接着,一辆辆装甲输送车、卡车、摩托车满载德军士兵扑向苏联占领的波兰东部,西乌克兰。像一条黑色河流冲垮堤坝,涌进俄罗斯大地。
凌晨两点半,朱加什维利就寝。朱加什维利警卫队长赫鲁斯塔廖夫,一个矮胖的将军,过半小时,听取查岗报告后,也上床了。窗上灯光熄灭,只有探照灯照亮所有通往房子的通道。警卫队长赫鲁斯塔廖夫房间电话铃响时,将军没有及时反应。多年养成习惯,当朱加什维利睡下时,时间对苏联就停止了。知道领袖习惯的人,都不敢在此时打电话打搅。
因此,将军睡的很踏实,听到电话铃响,不满意的皱着眉头,伸手打开灯,看看表,四点十分,塔廖夫非常奇怪,今晚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距离现在还没五小时。塔廖夫拿起电话“谁?”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非常熟悉,是红军总参谋长朱可夫。
“请朱加什维利同志接电话。”朱可夫严厉的命令。
“什么?这会儿?”塔廖夫迟疑,朱加什维利可刚睡下。
赫鲁斯塔廖夫刚刚接替以德国间谍罪名起诉的匈牙利人保克尔,成为朱加什维利的警卫队长,他并不像保克尔那样受到朱加什维利的完全信任,即未能参与朱加什维利的政治阴谋,也没有得到器重。但赫鲁斯·塔廖夫却异常开心,工作出色的保克尔,为什么会以德国间谍罪名被起诉,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
赫鲁斯塔廖夫知道职责是什么,一是保证朱加什维利同志的安全,二是确保无人打扰他,下意识的赫鲁斯塔廖夫回答,“朱加什维利同志刚刚休息,总参谋长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