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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每个有机会和朱加什维利谈话,甚至哪怕听他说过话的人,都坚信一个理所当然、不容置疑的事实:朱加什维利比他知道的多,看的远,掌握有不为人知的情报。因此,没有敢否定朱加什维利。但此次不同,朱可夫把头微微后仰,直视“各族人民领袖”,“不,朱加什维利同志,投诚的士兵说的不是假话。”

旁边的铁木辛哥觉得,朱可夫后悔不迭的事马上就会发生。朱加什维利不会提高声音,不会愤慨,只会说一句短短的、不容反驳的、令人感到屈辱的、听来像格言的活,这种话长久以来已经决定过不少人的命运。可类似情形并没有发生,朱加什维利默默盯着朱可夫,不慌不忙把烟斗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姿势上、言语上、步态上,都没有表现出类似情势下应有的激动。朱加什维利终于在长桌边站定,淡淡地说:“读一下您给军队的命令草案。”朱可夫连忙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纸,四下打量,寻找地方放文件夹,他走近长桌边放下文件夹,急转身回到原来位置,高声朗读。

又是沉默,朱加什维利聚精会神地从烟斗里挖出烟丝余烬,倒在烟灰缸里,接着打开桌上一盒“黑塞哥维那之花”牌,抽出两支香烟,捻碎,把撕下的烟嘴丢在烟灰缸里,把烟丝装进烟斗,不慌不忙用那平稳的动作把点着,火柴在烟丝上面晃来晃去,点着烟。

“发出此类命令还太早,另外草拟一份简短的,意思应该是,4月18日夜间,边界可能发生挑衅,必须做好准备,但对于挑衅……”他停了一下,把捏烟斗的手一挥,仿佛抛出什么东西,“但对于挑衅不应该屈服。”

朱可夫和铁木辛哥离开后,尽管认准这是德军挑衅,但朱加什维利仍然感觉思绪混乱,只希望采取的措施能够迅速奏效。他又一次拨通铁木辛哥元帅电话,“下发的命令,是否已经传达完毕?”

“是的,全部军区都已传达完毕。”铁木辛哥的回答让朱加什维利略微松了口气。

“下达命令的几个时里,又收到几个军区关于德军投诚者的报告。”铁木辛哥的情况让朱加什维利原本微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什么情况?”朱加什维利声音显急切,甚至紧张。

“类似于基尔波诺斯将军报告的情况,都说德军将在凌晨3、4点左右发动攻击。”

“有新情况随时报告。”朱加什维利又一次陷入深思中。

为什么短短一夜间出现好几起德军投诚事件,而且汇报情况大致相似?如果德军真要发起进攻,怎么前些天没有投诚者,而且苏联情报人员也没收到任何消息?会不会是希特勒的奸计?朱加什维利回想起当年,希特勒提出让苏联加入轴心,以便分割“英国无主家产”也就是由德国、意大利、日本和俄国分享英国殖民地时的话。

为东线安全,他可以放弃对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要求,英国未被解决前,他有可能向苏联宣战吗?不会,绝对不会,希特勒绝不会冒两线作战的风险和苏联开战。与希特勒打了近十年交道,早已让朱加什维利深信,永远不要用常人思维考虑此人。一系列异常又表明什么呢?难道真是个圈套?越想越觉得整件事情像个圈套。

他回想了一遍自己对朱可夫起草的命令作出的修改,觉得命令很恰当,不会使部队对德军挑衅做出过激反应。朱加什维利心中稍安,感到浓浓的困意,时间已近午夜1点35分,先休息吧!

第213章 领袖与将军

4月22日3时,波兰德苏占领区分界线,分界线由斯大林亲自划定。德国占领区布格河西岸,德军南方集群第3装甲军摩托化步兵旅2营进攻阵地上,几十辆坦克一字排开,褪去炮衣的炮口在微弱星光下,发现幽蓝色的光芒。坦克纵队后面,是半轮半履带装甲输送车,车顶机枪挂上长长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