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饭的徐国伟连忙上前,“您好,我姓徐,请问您是屋多塞接我的吗?”
瘘背老头大小眼瞪圆,仔细打量自称先生的人,黑色学生洋服,跟学校里先生来时穿的差不多,肯定就是这个人。
“你姓徐啊?错不了,俺们村长就是让我来接姓徐的先生。梁先生年关前走了,村长还想着您别来晚了,耽误了娃娃的学业!”饭馆老板在后面嘀咕,“年前我就跟马有说,县里肯定会派先生,耽误不了。这不,还没到十五,人就来了,那会他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瘘背老头边接过徐国伟的行囊边嘀咕,包中除了生活品,还有几十本从省城带来的书,书是学校捐助的。教育基金会每年都会向偏远地区学校捐赠大量书籍,帮助学校完善图书馆,偏远的乡村国民学校,更有必要建立图书馆,以帮助从未出过远门的少年开阔视野。师范生毕业时,学校还是会送给毕业生几十本书。
瘘背老头扫了眼桌上冒着热气的白米饭,为难地看着新来的先生,“徐先生,您看这……冬天天短黑得早,夜里山路不好走!”
“成!现在就走。”徐国伟向来好说话,即然路不好走,走早点路上吃也一样。
“哎!郭老板,我要的馒头呢?你再弄点牛肉给先生捎上,现在就赶路,离寨子还有四十多里地呢,现在回去都晚了,夜里,路不好走啊!”
“顽石成玉,师之教也;点石为金,师之才也;名扬天下,师之道也;喻明后学,师之义也;故师者,教化四方”,抬头是山、眼前是山、朝左是山、朝右终于不再是山,而是深谷绝地,坐在骡车上,徐志伟望着天上的星星,嘴边念叨着为自己打气,教化四方是教师的责任和义务。
“在中国,即便最偏远的深谷绝地,只要有人、有村落,就必须建立国民小学,必须让他们接受义务教育。这一代人即便有一个文盲,亦是吾辈之耻辱!官之耻!师之辱!”两年前,在向国会提交《九年制强制义务教育法案》后,总理用颇为激动的话语做结尾,《九年制强制义务教育法案》全票通过。
中国是教育经费保障写入宪法的国家,根据《共和中国宪法》规定:教育、科学、文化之经费,在中央不得少于其预算总额百分之十五,在省不得少于其预算总额百分之二十;市、县不得少于其预算总额百分之四十,其依法设置之教育文化基金及产业,应予保障。
旷日持久的制宪会议上,各省代表、议员甚至复兴党籍议员、代表对总理将教育经费保障写入宪法,纷纷表示不解,很多地方代表强烈不满,中央保证不少于15%没有问题,但要求地、省不少于25%,市县不少于40%,显然强人所难。
“国家很穷,很多地方需要用钱,这么下去,教育未成,恐怕各省、市、县财政就先完蛋了……”总之反对者甚众。一些人抨击总理操之过及,甚至教育界亦不支持,毕竟如此保障比例,可能会造成教育拖累国家的局面,教育界也不愿意见到。
“我从未听说办教育把国家办穷了的,我只知道如果不重视教育,国家注定要穷困、注定要落后。”面对指责总理斩钉截铁的回应,坚持将教育经费保障写入宪法,甚至不惜开党代会要求复兴党员必须支持,最终得已在制宪会议上勉强通过。从此,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始终把发展教育作为国策,即便财政不充裕,仍然坚持小学和初中义务教育。并免费为小学生和初中生提供餐点和教科书。
数周前,报纸披露,根据中央财政预算以及地方财政预算统计,今天全国教育经费将首次超过军费开支,跃居政府开支最大项。充足的教育经费使得国会议员提出,将义务教育由九年增至十二年,但问题是,中国的师资力量不能满足要求,导致提案搁置,但绝大多数城市,今年高中将免收学费同时提供免费教科书,十二年义务教育只欠东风。
望着屋多塞,塞子里老百姓的贫穷超出徐国伟想象,和绝大多数贫穷小山村一样,大多数人住的是勉强遮风挡雨的破木房。
徐国伟走访了塞子里十几个学生,他们身上穿着破旧而满是油灰的薄棉衣,因为没有农活人们大都躲在透风的房子里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