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忠诚!”
“荣誉!”“忠诚!”
“荣誉!”“忠诚!”
这是西北军迎接烈士灵柩时发出的低喝,伴着官兵们的低喝声,铁路边气氛随之变得悲壮,他们用这种方式铭记在战场牺牲的战友,用这种方式让他们与自己分享此时的荣誉。
铁路边队列中被西风吹起的数十面军旗迎风飘荡,红色铁血旗上源自春秋战国的白虎冲着西方张牙舞爪,任何人都可以从中感受到铁血战魂。
“中央模范军”、“山东陆军”、“河南陆军”、“广西陆军”、“四川陆军”、“云南陆军”……
在数十面军旗上可以看到这样的金色字样,每一面军旗代表一个省,西伯利亚并不是边防军一支军队在孤军作战,来自全国各省的部队少则一个营、多则几个师,这是一场国战。
冷御秋注视三千六百名从西伯利亚华军部队中抽调出的精锐,他们都是忠勇勋章的获得者,因为在战场上立下战功才得到此刻的荣耀,他们将成为几千年来第一批踏上欧洲土地的中国军队。
“士兵们枪上肩,向左转,齐步……走!”没有任何激情洋溢的动员,有的只是口令,步枪上肩时的声响和鞋跟撞击的声音像擂响的重鼓一般在原始森林中回荡。
“向左……看!”伴着军官的口令声,方队中官兵齐步变正步,庄严肃穆的黄色脸孔,落地有声的中国军靴,整齐划一的动作,所有官兵在经过方尘碑时都用骄傲的眼神注视着它。
令所有人心情激荡的方尖碑,外观并不十分伟岸,它被一圈木栅栏围着,高度只有三米左右,在它身上用红漆和俄、英两种文字勾画标出的内容令人神往,碑上刻有相当大的两个箭头,分别指向东方和西方,箭头下用俄英两种文字标出亚细亚和欧罗巴,此外在碑上还有这样的内容:to莫斯科17775k!当第一名中国士兵跨过方尖碑时,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历史和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局,中国军队几千年来第一次跨出洲界,到达欧洲的大地上。
“知道吗?我们的军靴现在踩踏在欧洲的大地上,就连我们脚上的泥巴,都是欧洲大地的泥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欧洲,是欧罗巴,是洋人的老家,现在我们的军靴就踩在他们的老家里,知道吗?就是这,就在我们的脚底下。”在战友环绕下,一个胸前挂着数枚忠诚勋章的士兵对电影机镜头大声叫喊着,脸上带有激动泪水的士兵们用力指着自己的脚下。曾几何时,欧洲军队一次又一次用他们的军靴践踏中国的大地,现在中国军人第一次把军靴重重踩到欧罗巴这个腓尼基公主的娇躯上,士兵们用军靴重重蹂躏欧罗巴的躯体,以此来表达心中难以言状的兴奋。
当记者在西伯利亚铁路亚欧分界线目睹这场盛事的同时,在百余公里外的森林地区,一支数百人的部队正扛着武器在一条荒弃已久的森林小路中行进,部队行军时发出的脚步声在林间回荡。这条山间小路是四百年前俄罗斯冒险家进入亚洲时开辟的通道,随着通往西伯利亚公路和铁路的开通,这条林间小道已被荒弃半个多世纪,偶尔有一些淘金者和矿工、猎人会选择这条路,现在一支来自亚洲的部队,沿着俄罗斯冒险家进入亚洲时的路线向欧洲前进。
“欧罗巴,我的爱人,我来了。”在部队休息时站在山坡上的黄维疆大声喊着,但是看到在路边草地上休息的官兵笑望着自己,黄维疆尴尬的挠了一下后脑笑了笑,作为指挥官黄维疆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这种感觉真太令人兴奋了,越过这个山脊就等于进入欧洲。
20世纪中国早期的文人学子,大都经历欧风美雨的洗礼,浸淫于西洋文化中,回看中国的落后,心态十分复杂。他们笔下常常出现“我的欧罗巴哟!我的爱人哟!”之类火热而幼稚的诗句,企图留下游学历程的只字片羽。
对于欧洲的印象,黄维疆停留在杂志、报纸上留洋归来学子们的文章中,他们用各种美妙的词汇来形容这片黄维疆心中神秘的地方。欧罗巴听起来那么的洋气,大概是指一个妙不可言的桃花源似的地方。现在自己终于到达了这里,而且是随着部队,穿着军靴重重踩在欧罗巴的大地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这种美妙感甚至于超过了紧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