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几时来的?”徐良问道。
“就,刚来不久,朱参政开门之际,他刚好进来,正伸手要敲门,门就开了。”那佐官回答道。
“你确定?”赵鼎沉声问道。
佐官显得有些愕然,频频点头道:“下官就在外间坐着,看得一清二楚,绝不会有错。”
赵鼎还不放心,又问道:“你确定朱参政打开房门时,他刚好走在门口?”那佐官只差没有赌咒发誓,说对方确实刚到。赵鼎这才稍稍放心,叫两名参知政事先去,随即问徐良道:“去还是不去?”
徐良想了想,猜测道:“可能是我们硬闯天子寝宫的事情惊动了他,现在召我们去怕是为了试探,走一趟吧,赵相以为?”
赵鼎嗯了一声:“也行,看看德寿宫到底想要作甚。”两人议定,便同出中书省,投德寿宫而去。
走在半道上,徐良见禁中大内到处的守卫都加强,心中有些担忧,停下脚步道:“赵相,我们两人不能都去了。这样,你回去,我到德寿宫见太上皇。”
赵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观沈择近日行径有些反常,而他又掌管着内卫禁军,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首相次相要是让人一锅端了,朝臣无首,如之奈何?遂道:“也罢,你去一趟,就说我突然疾发。”徐良应下,独身一人往德寿宫而去,赵鼎自回中书不提。
德寿宫是太上皇的住所,一切都仿东京龙德宫兴建,而东京的龙德宫正是当年赵桓软禁他老子道君赵佶的地方。徐良到了那处,倒不见任何异样,甚至连原本该有的守卫也撤除了,看来太上皇也不想让他有什么想法。
把门的内侍入宫通报之后,引徐良入内,到宫中正厅上,太上皇已经安坐。虽然说起来是太上皇,但赵桓也不过四十多岁,如果不是患有风疾,简直可以说是正当壮年。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太上皇穿得很厚,拥着一袭皮袍,几乎只能看到一颗脑袋。
徐良快步上前,执臣子礼参拜道:“臣徐良,拜见太上皇。”
“徐卿平身,来人,赐座。”赵桓此时看起来倒还算和气。
徐良谢过之后落座,赵桓又命人奉上热茶,直到对方喝了几口,这才道:“皇帝染疾不能视事,朝政上就多亏你和宰执大臣们勉力主持了。”
“此臣已尽之职。”徐良道。
赵桓一动不动,道:“我听中官说,日前你和赵鼎因为担忧天子病情,跟沈择起了点冲突,有这事吧?”中官者,内侍也,他现在虽然提起这件事情,但听语气似乎并没有问罪之意。
徐良如实道:“确有此事,当时臣和赵相急切了一些,有些失礼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