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羽适时地泼了一盆冷水:“大帅,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首先,这重开互市,要宋夏两方都同意,我们跟党项人已经没有联系了,怎么开?再者,大帅不得考虑到泾原徐经略的反应么?市场若重新官办了,势必要派出机构去监管征税,那还有徐经略什么事?”
紫金虎不为所动:“这事本帅放在心上了,得空跟徐宣抚商量商量。”
“哦,还有,陇西都作院上报说,赶了一批器械支援熙河,现在材料短缺,没法开工。”刘子羽禀报道。
徐卫咂巴着嘴:“娘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样样都要钱。矿产原料,咱们陕西不缺,可是得先上交川陕宣抚司,然后拨下来,这一来一往甚为费事。这样,你跟绵州汇报一下,看能不能便宜行事。今年就不上交了,直接发到陇西都作院去。”
“是,下官这两天就办。”刘子羽应道。
“这事得抓紧,你亲自走一趟,代表我去绵州,尽快落实。”徐卫道。语至此处,想起制置司参谋官吴玠巡视四路边防,也该回来了吧?遂道“晋卿有消息没?”
“统计结果他都报上来了,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回秦州。”刘子羽回答道。
徐卫点点头,想了一下似乎没什么事了,遂道:“行了,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启程入川。”
“是。”刘子羽领命而去。
他前脚一走,徐卫也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他现在身兼三职,一是陕西制置使,二是秦凤经略安抚使,三是秦州知州。所以他一个人,要时常在三个衙门打转。忙完了制置司,就得去帅司,如果还有空,知州衙门也要去看看。
结果还没出二堂,制置司的准备差遣辛赞就进来了。辛赞早在徐卫任定戎知军时,就当他的佐官,这么些年来,一直未曾离开,论资格,也算是紫金虎的元老了。
“制置相公,熙河将姚必隆在外求见。”辛赞禀报道。
姚必隆?不就是姚平仲的弟弟么?他来见我,必为平仲之故,难不成粮饷军械又出问题了?娘的,说是西军总帅,但没仗打,跟个管家婆没两样!
“让他进来。”徐卫说罢,回到公案后坐定。
不多时,辛赞领一官员入内,年在三十上下,与徐卫相仿。身长不及七尺,但体魄健硕,跟他哥哥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形象不同,此人清秀得多。面庞标致,留须两撇,一双眼睛虽然不大,但极精神。穿一领青色官袍,戴交脚幞头,一进来,望定徐卫,远远就拜下去:“卑职姚必隆,见过制置相公。”
“起来说话。”徐卫道,“你兄长近来可好?”
姚必隆起身上前,正色禀道:“多承制置相公过问,姚经略一切安好,只是……相公也知道,熙河帅司正极力恢复之中,难免有些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