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摔地粉碎,杯中茶水更是溅地满地都是。

逢纪浑身一颤,偷偷望了眼袁绍,见他满脸呆滞,在犹豫了一下后,拱手说道,“此乃张颌将军数百里急报,昨日凌晨,乌巢守将蒋奇向此地押解粮草辎重时偶遇黑狼骑,被陈蓦所虏,此后,陈蓦用蒋奇将军重伤昏迷的借口骗过乌巢守卫,混入军中,而后发难,杀死乌巢将士无数,乌巢守军难以力敌,崩溃四散,如今,乌巢已落入陈蓦手中……此后,张颌将军听闻此事,慌忙率军前往乌巢,奈何那陈蓦死守西路,张颌、高览两位将军本想强行攻打,又唯恐陈蓦孤注一掷,烧毁乌巢存粮,是故不敢动……”说着,他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地禀告了袁绍。

话音落下,整个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袁绍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沉重。

“呵,呵呵,哈哈哈!”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绍气极反笑,竟忘乎所以地大笑起来。

“你是说,那陈蓦单凭还两千的黑狼骑,穿着我军的铠甲,骗过了乌巢的守军,借此杀入军中?还杀地我乌巢十万守军狼狈而逃?然后,那个陈蓦还占据了乌巢?”

“是……”逢纪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然而,这个字还没落下,却见袁绍一脚踹翻了摆放着早膳的桌案,怒声骂道,“开什么玩笑!十万大军,竟还打不过那陈蓦区区两千人,我要他们何用?!——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主公息怒!”逢纪与郭图慌忙跪倒在地,却见袁绍气急败坏地在屋内踱了几步,怒声骂道,“一群饭桶!——张颌究竟在做什么?!为何还未将那陈蓦擒拿,反而叫其当真袭了乌巢?该死的!——淳于琼呢?”

“陈蓦率军袭乌巢时,淳于琼将军宿醉未醒,在营房中昏睡,是故使得乌巢守军大乱,连他自己恐怕多半也被陈蓦所俘……”

“这个混账!”即便袁绍素来感激淳于琼当年的投奔之情,但是到了此时此刻,恐怕也难以遏制心中的愤怒。

“十万大军啊,那可是十万大军啊,那陈蓦才多少人?真道那家伙是孙吴复生、霸王再世么?十万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陈蓦与那黑狼骑……”正说着,袁绍忽然想到了前一阵子陈蓦率领三千黑狼骑马踏连营、将他白马营中六十万大军玩弄于股掌之上一事,脸上闪过一阵青白之色,便没有再说下去。

“主公息怒,事已至此,主公再发怒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反而会伤及身体,不利于日后霸业……”见袁绍盛怒难消,郭图急忙说了几句宽慰的话,随即回顾逢纪,低声说道,“元图,此事可属实?”

望了一眼袁绍,逢纪黯然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此乃张颌将军派人送数百里加急战报至此……”

“张颌、高览两位将军何在?”

“此刻正率军围堵乌巢,他二人本想杀入乌巢,只是鉴于淳于琼、蒋奇等将军皆落入陈蓦手中,唯恐陈蓦狗急跳墙,见事急加害两位将军、且烧毁乌巢内粮草,是故不敢轻举妄动……”

“唔?”郭图愣了愣,皱眉问道,“你是说,那陈蓦不曾走?还在乌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