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汇道:“大概是没睡午觉上火,说来还是陈老深通养身之道,无论发生什么大事,天塌下来也不肯挤掉这午睡的光阴。”
陈显呵呵笑道:“陈相说的是,一来我年纪大了,二来嘛,我等为身为股肱大臣,就得精神好了才能为国家、为陛下办好事情啊。我等又不是刀笔小吏,难道还以办事多少衡量优劣么?在我们这个位置上,最要紧的是看得定,拿得准,这样才能利国利民……”看了陈正汇一眼道:“陈相说是么?”
陈正汇微笑道:“陈老说的是。”
陈显到了屋檐下看看天色,说道:“忽然想起有点事情得去处理,这边若没什么事情我便先走开一阵。”
陈正汇举手告别道:“陈老请便。”
陈显出了相府,命轿夫避开人流,也不去吏部,直接回家,进门几步便见儿子陈楚哈哈大笑着进门,陈显瞪了他一眼,等进了厅,屏退下人,这才喝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陈楚道:“我去华表坛转了一圈。”
陈显怒道:“现在京城乱糟糟的,你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还到处乱跑,嫌天下不够乱么?”
陈楚对陈显的怒色不以为意,微笑道:“我只是去转转,穿着便服,没人认得我。”
陈显哼了一声,问道:“那边现在怎么样?是否混乱?”
陈楚道:“人越来越多,乱倒是不乱。”
陈显又问:“那你方才进门时笑什么?”
陈楚笑道:“我笑咱们这个皇帝做得太没威仪,竟然被人当众破口大骂。”
陈显嘿了一声道:“他的位置去臣民不远,礼节又不隆众,威仪自然不足。自来皇帝御臣民必有一套私人亲信,故汉武欲专制也得先设内廷,将宰相架空了才能随心所欲,如今我大汉民气之盛不下战国,丞相之权又重于西汉之初,陛下行事自然处处掣肘,权既不实,威自不彰!”又问:“到现在为止都有哪几路人马出头了?”
陈楚道:“聚集在华表下面的都是汉部的老部民,不但女的,就是男的如张老余等也有不少。我看出人群中有密子和军方的人在,不过都没有表明身份。若说露面,也只有韩昉的两个门生上前驳难。”
陈显微笑道:“这么说来,这场大闹也差不多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