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阻止尚波千的势力继续扩张,一家坐大,独霸陇右,反倒要容易一些,虽说六谷藩部的罗丹族长只能在短时间内牵制尚波千,不足以阻止在宋国鼎力相助下大肆扩张的尚波千,但是迟滞他势力扩张的速度还是有希望的,此外还可以采用其他一些手段,可是在杨浩心中,反而是最难的问题他先想出了办法?
三人见杨浩语气笃定,却不肯透露详情,只得捺下好奇心,开始思索第二个问题。
杨浩如今手中还有两件时机得宜时拿出来将有极大作用的宝物,一件是传国玉玺,一件是宋皇后的血诏。
血诏对竭力宣扬自己正统继承人身份的赵光义来说,具有极大的杀伤力,玉玺的作用则更大,然而这两件东西和杨浩手中的重甲骑兵差不多,合适的时候用上它,将无往而不利。不合适的时候拿出来,那就只有起反作用。
大汉车骑将军董承得到了皇帝诛曹操的衣带诏,结果却是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而那玉玺,刘邦、曹丕、石勒……,但凡得到了它的人,都大肆利用传国玉玺在国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服务于自己的合法统治权,但是每一朝崛起,都同样有一个持有着它,却亡国丧命的前朝君王,此物要时机得宜、实力相称时方有大用,此时是只能秘而不宣的。
因此杨浩思索了片刻,便打消了把这两件东西现在示之于三人的打算。四人各自想着心事,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几个人默默地思索着,时而挟一口菜,品一口酒,就这样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丁承宗慢慢抬起头来,略一迟疑,方道:“太尉欲谋陇右,而尚波千在宋廷扶持下的崛起速度不逊于太尉初到芦州时候。六谷藩部的罗丹族长虽是受太尉暗中扶持的,但是现在的尚波千就如同已得了银州的太尉,而罗丹族长却远不及当时的李光睿,此消彼长之下,仅凭一个罗丹,是绝对阻止不了尚波千的崛起的。”
众人都专注地盯着丁承宗,丁承宗道:“这样的场面,与行市商贾之竞争不无相仿,如果是在商场上,对这样的局面,若想扼制打压其一方,倒是有一个办法。”
杨浩迫不及待地道:“你说。”
丁承宗道:“引进一股新的势力,把水搅混,地盘一共只有这么大,若再引进一个势均力敌的商家进来,让他们你争我抢,大家瓜分一番,结果是谁也别想坐大,等我腾出手来,就可以凭着远较他们雄厚的实力,对他们或收买、或打压、或分化,最终把他们一一吃掉,这样还省了我在当地打响名号、建设店铺的前期一应事务了。”
杨浩三人的眼睛一齐亮了起来,丁承宗本是试探着说出自己的见解,一见三人神色,不禁大受鼓舞,继续道:“如果此法同样可以用于谋国,那么……在完成第一步计划之后,把蜀地义军就近调往陇右如何?如此,既可避免他们在宋廷的围剿之中损失殆尽,又能起到制衡尚波千的目的。”
说到这儿,丁承宗诡秘地笑了笑,道:“宋廷是不会想到我们‘被迫’去帝号,安分守己地待在河西的时候,还会打着陇右的主意。蜀地义军一走,宋廷不但松了口气,对陇右的平衡局面也会乐见其成的,毕竟……宋廷是不希望在陇右再出一个杨太尉的,可尚波千是他们一手扶植起来的,那时要利用他们牵制我们,又无法自己出面来削弱尚波千的势力,这借刀杀人的手段,就算赵光义想不到,他手下的文臣武将们又岂会没人进谏呢。”
杨浩脑中急转,仔细想了想,却否定了这个计划:“计是好计,只是所用不当。”
“哦?如何不当?”
“蜀中义军,虽号称有十万之众,但是其中却有许多妇孺老幼,故土难离啊,就算咱们已经控制了他们的领导权,也很难要他们背井离乡,此其一。蜀中多山地,那些义军士卒攀山越岭如履平地,可是却大多不懂骑马,他们不擅马战、骑射,也弄不到战马,养不起战马,一旦到了陇右,本来擅长山地作战的优势将不复存在,在尚波千的铁骑面前,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不堪一用。”
杨浩所说,正是蜀中义军的软肋所在,丁承宗听了,不禁大失所望,种放却脱口道:“罗中义军不可用,那甘州的阿古丽如何?”
杨浩一呆:“阿古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