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下人何时见过大长公主这般失态的模样,此时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语不发。
只有大长公主身边最得用的女官芳姿轻轻提醒了声:“殿下。”
听到芳姿的声音,大长公主稍稍冷静了些,她拍了拍流云的肩:“好孩子,随我来内室。”
芳姿知道大长公主是要验看胎记。
路子雁刚走失的那几年,也不是没有人动过歪心思试图拿适龄的女孩来冒充的,但被追问了几个问题、验看了身上胎记后一一露出马脚。
大长公主对这些人深恶痛绝,下狠手惩治了几个,才渐渐没人敢上门浑水摸鱼了。
这么多年,其实芳姿早不抱着这孩子能找回来的希望了,此时见到流云,虽然觉得她与殿下确实容貌相似,但亦未觉如何,普天之下,并无血缘关系但容貌相似的人倒也不算特别少见。
所以,刚刚见公主神态激动,芳姿在一旁冷静提醒了下。
公主进内室后,芳姿看了宁映寒一眼,这位长宁郡主这三年来的境遇,都快成了京中每次聚会时必提的笑料,芳姿自然也一清二楚。
她此来,带来疑似公主失散女儿的人,是否终于耐不住寂寞,要借大长公主的势力,重新翻身呢?
若是如此,方法倒是用错了,失散的女儿算是大长公主的唯一逆鳞,如果这个女孩不是,那么,再怎么合心意的小辈,也会被毫不容情地逐出公主府。
芳姿难免多想了些。丹阳大长公主自幼便性情天真,偏又地位超然,很多她自己想不到识不破的自然要身边人替她惦记着。
芳姿此时亦是习惯使然,倒也不是针对宁映寒。
宁映寒倒丝毫不担心,趁着公主查验胎记的工夫,她还颇有心情地品鉴了公主府的茶和点心。
看着她这副悠然之态,芳姿倒是高看了她一眼,不管是真的放松还是装出来的,小小年纪能有这份养气功夫,倒是的确有几分能翻身的可能。
公主二人进了内室有一炷香时间了,却还不见出来。
验个胎记花了那么久,芳姿心下都有几分困惑紧张了,但看了眼宁映寒,仍然是那副从容模样,甚至还执壶给自己续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