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春草的小丫头算盘打得精明,可陈小曼却看着她冷笑了声,“不做也行……”
她顿了顿,果然见那春草眼睛瞬间一亮,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或许你更喜欢桥下大街,我是不介意,不知道……”
“小姐!”春草一听,立马失声尖叫了起来,直叫在卧室里头听着老大夫唠叨的柏承允狠狠地皱紧了眉头,瞪了一眼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陈小曼。
“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今天晚上就住进来。”陈小曼不容分辩地说道。
见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春草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完了,什么都完了,完了……
傍晚时分,在柏承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程锦棠直接就叫了顶小轿,将珺宁抬回了常宁胡同,回了四合院,甚至都没有让珺宁动手,他便自己勤快地煮了稀粥,烧了热水。
珺宁坐在一旁看着程锦棠那忙来忙去,脸上甚至还染了一点黑灰的滑稽模样,瞬间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直笑得程锦棠一脸茫然。
最后还是珺宁拉下了他的脖颈,用手帕帮他细细地擦去,又在上头印上一吻。
程锦棠才终于发觉原来他把自己的脸弄脏了,随后也好笑地低头吻了吻珺宁的额头,“很快就吃饭了,再等一等,晚上我烧了热水,你泡个澡。”
“嗯……”
小小的四合院里头,一瞬间就变得暖洋洋的。
陈家,等柏承允终于能够喘口气的时候,一转身竟然发现程锦棠连带着珺宁都一起不见了,听门人说程先生早在傍晚的时候,就叫了一顶软轿,带着他的夫人离开了。
当时就叫柏承允的脸色一下就阴了下来,对着那些门人们发了好一通大火,甚至还辞了一个陈家的老人。
陈小曼看不过眼,就为那个已经年近五十的老人说了两句好话,立马就被柏承允赏了一巴掌。
之后的日子,柏承允去常宁胡同,十次有八次都会吃闭门羹,因为每一次程锦棠不是带着珺宁出去吃好吃的,便是带着她看电影,欣赏画作,做衣裳,教她习字等等,他和程锦棠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柏承允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被珺宁从程锦棠的心里渐渐地排挤出来,现在还只是有了第一个孩子,以后还会有更多,而他却日日都被陈家的琐事烦扰着,他们会渐行渐远,别说那种可能了,以后恐怕连见面都没有办法了。
越是这么想,柏承允就越发的慌张,看着那象征着累赘的陈家、陈小曼、柏文飞等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经常两天一小火,三天一大火地发泄着他的怨气。
打骂陈小曼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现在更是发展到连柏文飞也开始动起手了,下人、为陈家工作的那些账房、工人之类的就更别说了。
弄得整个陈家和底下的那些产业的长工们全都怨声载道,但也只敢在私底下怨恨着,他们还要靠陈家吃饭,陈家又是柏承允这个外姓人掌管着,他们又怎么敢得罪他呢?但柏承允渐渐失了人心倒是真的。
陈小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她在私底下与瞿郁见面的时候,笑着和他说道,“我们的机会来了,现在你愿意为我冒险吗?嗯?”
“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男人虽然长得没有那么英俊,年纪都有些大了,可这一刻,他的心是如此真挚。
陈小曼眼睛微闪了闪,随即娇笑着凑到了那瞿郁的耳边,“我们这样……”
后来,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珺宁都没再听见柏承允那烦人的敲门声,一打听才知道,他竟然因为一笔生意,去了靠海的青浦城。
柏承允不在家,换言之,现在的陈家,做主的人是陈小曼,呵呵,好戏来了啊!
珺宁捻起缸子里,程锦棠千辛万苦给自己寻来的腌梅,扔进嘴里,顿时酸得整个人浑身一个激灵,但却觉得特别的有味道,至少不想吐了。
而正如珺宁所预料的那样,柏承允在一离开陈家,陈小曼的小动作就开始了,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而柏承允却是差不多把整个陈家都得罪光了,更别说什么人心了。
一听这个原来陈老爷子亲手养大的大小姐要亲自接手陈家的各项工作,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这陈家恐怕要换个当家做主的人了,也是,陈小曼本就是陈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柏承允一个不过是个外姓女婿,还经常对陈小曼非打即骂,是个人都忍不了。所以陈小曼的接手可比柏承允来的更名正言顺,她行事也更加温和,更别说她的手底下还有柏承允的大将瞿郁帮忙着。
于是在所有人的心照不宣下,陈家成功地换了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