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转身,忽然,风中隐隐飘送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朱武城顺着来声望去,只见黑夜风雪中,隐隐约约望见养心殿广场上一名司礼监太监和几个小黄门正向这边匆匆走来。
董山眼尖:“陛下,是午门当值的大太监。”
“”
朱武城愣住了,他原以为是孟千,却没想到是午门当值的大太监,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老奴参见陛下!”
“什么事?”
“启禀陛下,北镇抚司传来了消息,锐士营突然封锁了东城,就连通往东安门的官道也被封死了。”
大太监小心瞟了朱武城一眼。
“哦?”
朱武城眼光一闪,“兵部可有折子递进宫?”
“半个时辰前,兵部郎中陈祖荣去了一趟文渊阁。”
朱武城不在看他,对站在边上的一个小黄门说道:“你去文渊阁问问。”
“是。”
小黄门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沉吟了片刻,朱武城又对董山道:“去,告诉林雷,将真相带回来。”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打破了沉寂的夜空。
随即,一个声音在大声的吆喝:“戒严了!各家上门熄灯!”
街道两旁各店铺民宅窗户口内的灯火纷纷熄灭了。
一名军官领着两队全副武装军卒跑了过来,在街角路口前列队站好。
夜越来越深,雪愈发密集了,纷纷扬扬从天空落下,大地变得白茫茫一片。
胡同周围都已全部戒严,一千锐士营军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在沿路警戒。
灯笼火把将雪夜照得昏昏蒙蒙。
一辆马车在骑兵的护卫下来到了胡同口,游击将军闫明迎上前来:“末将参见大帅!”
贾珝掀开车窗,“怎么样了?”
闫明:“启禀大帅,一共进去了三波人,全部被封锁在了里面。”
贾珝转头望向陈瑞文,陈瑞文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我说话又不好使!”
贾珝尴尬地笑了笑,手一挥,“开始吧!”
“诺!”
闫明立刻下令,“抓人!”
尽管外面纷纷扬扬下着雪花,但马车里却十分温暖,陈瑞文拈起一枚棋子重重地下在棋枰上。
贾珝瞄了一眼神态雍容闲适的陈瑞文,不露声色地也拈起一枚棋子轻轻地下在棋枰上。
就在这时,车厢外传来了三声爆响,陈瑞文眼光一闪,“他们真的是禁军!”这是军方专用的示警信号。
贾珝:“肯定有禁军,不然这么多人也进不了营房,不过也没这么糟糕”
陈瑞文神色严肃起来:“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珝身子往前一顷,在陈瑞文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瑞文脸色立变:“什么?他现在哪里?”
贾珝微微一笑,“马尚是个聪明人,这会子肯定已经躲进了最近的贾家客栈。”
陈瑞文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贾珝:“这样也好,省得见面大家都尴尬。您说得对,大家心里都有了小九九,都在为自己和身后的家族考虑。我就好奇了,一个土埋到脖子的朱厚炯怎么能让他这么心甘情愿的冒这么大的风险?利益?不像啊!难不成,治国公府有什么把柄捏在了朱厚炯的手中?”
说完又拈起一枚棋子啪地下在棋枰上。
陈瑞文却头也没抬,只是在棋枰上又下了一枚棋子。
二人又过了十手,贾珝将手中黑子一扔,“说话算话,您老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陈瑞文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知道,朱厚炯是被人下了药,是你,还是皇帝?”
贾珝先是一怔,接着一笑:“都不是。”
陈瑞文脸色一沉,“难不成会是朱载垢?!”
贾珝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答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您,准确说,是水溶帮朱载垢下的药,朱载垢还没这个胆子。”
说到这里,不解的望着陈瑞文,“当年几家都养了情报网,您老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瑞文平静地答道:“齐国公府和缮国公府之所以到现在还是国公爵位,就是因为当年将军权和情报网都交给了皇室,这是额外的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