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舅顿时臊红了脸,他虽知道要发生什么,但台上高坐的到底是他侄子,而他做的坏事,与这身后满堂也也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有恃无恐,他诠释的极好。
只是他没料到这宁清毒就毒在一张嘴。
他先道自己家如何忠心耿耿,又道这百年基业却因一小人妒忌而毁之一旦,虽提到自己家是被垢陷,却又将那些为虎作伥之人说的无奈至极。
简而言之一句话。
错都是郑家的。
郑国舅虽是坏事做尽,可到底是有恃无恐,他又哪里想得到这宁清既为了整他竟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一派胡言!”
他突然起身,身后椅子架不住他的折腾蒙的倒下,巨大的声响回荡在这偌大的空间里,郑国舅突然慌了。
因为他的依靠,许伯山正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许伯山向来是不管政事的,因为上有郑太后暗中操控,下有百官以郑国舅之流马首是瞻,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他懒得管,他始终以为这位置是自许伯容拿处偷来的。
然而他的心还没丢,那宁清口中所言一桩桩,一件件皆是遭了天大的杀孽,然而他却好好活着。
因为自己。
当郑国舅发觉事态越发不对劲时他的额角已经冒出细密的汗液,汗液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背后凉意阵阵。
偏就是今日,郑太后没有来上朝。
宁清将郑国舅私受贿银,倒卖官位,强抢民女又逼良为娼等坏事一一言之,字字铿锵,句句带血,目眦欲裂,说道兴至之时额头上甚至能看见青筋爆出。
“舅舅,还有什么话要说?”
许伯山语气温和,然而那声舅舅却让郑国舅直直跪了下去,他不知许伯山是何意,但心下已经确定自己难逃一劫。
他忙磕头,却又不直言自己罪过反而试图将百官拉下水。
“陛下!臣有罪,但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满朝文武百官又有几个干干净净的?”
身后有人嗤笑,这郑国舅也是蠢到极致,许是以为法不责众,竟还妄图拉众人下水,宁清见他这般反应,又哭诉着自家嫂嫂怀有身孕却惨死家中,就是得了郑国舅的授意,他抬手袖口擦去眼泪。
许伯山自始至终都没用再多说一句话。
大多官员都是在安交被许伯容抓了把柄的,都知道今日这一闹不过是为除郑国舅。
然而许伯山态度却着实可疑的很,大有要包庇的意味。
宁清自是不许这样的事发生的,其他人也亦然,今日虽不过都是嘴皮子的事,但出了这门让郑国舅好端端的出去,那边是要放虎归山!
宁清突然以头抢地,转而起身抓住郑国舅的衣领,事发突然,郑国舅被突然拉车过去,头上官帽顺势掉下只听得一声闷响,那宁清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把人活活打晕了过去。
殿前失仪乃是重罪,然而许伯山却似乎没看见似的,他为发话侍卫便不敢上前劝阻,加之都是文人他们也不觉会闹出什么大事。
然而却没想到这郑国舅为官之久,却是个招人恨的货色,他这一晕过去那些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们却是活了一样,都齐齐上奏说曾受欺侮。
许伯山没有阻止这些人。
于是这些人便蜂拥而上,当然也有人装模作样的劝架,可脚下却比嘴要诚实许多。
许伯山依旧不言,然而一声尖细的声音却将气氛推至最高潮。
“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