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清楚是谁在叫我,三张脸孔仿佛三重屏障,我的腿像被灌了铅,沉重的无法提起往前挪进一小步,我无颜面对的何止我母亲!
无止尽的泪不间断往下掉,我一步一步往后退。
那几张震鄂的面孔想我冲来,我立刻转身狂跑,捂住双耳直扑大门外如风尚未驶走的车子,将惶急的叫唤全部抛在身后,一如十几年内冷漠、残忍地背弃他们的关怀和爱护!
以最快的速度钻进入风的怀内,往他敞开的外套里躲,我绝望且崩溃。
“我会死掉的……”
“坐好!”他搂紧我,车子已吓人的速度疾冲出去。
“不要去任何地方,哪里都不去!”我捂着绞痛得心口急喘,“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声音嘶哑失声。
他一声不发,一路狂飙连闯红灯,飞驶向郊外。
沿路的车辆越见稀少。
他把车篷打开,风声刹时就在耳边呼呼作响,如削面的薄刀,隔着衣物仍将皮肤打得生痛。我肿涩的双眼在痛,胀红的鼻子在痛,干哑的喉咙在痛,我的头、脸颊、背部、四肢全身上下都被风袭击的火烧火燎般疼痛。
路边的景物瞬间即逝,太阳耀眼的光线不知何时已转成了金色,漫天的云朵静止不动,一层又一层皮上嫣红的面纱。柏油路两边低矮的绿色植物一望无垠,间或可见突声的几枝高树和星点的村庄,在夕照下蕴含着沉寂的生机。
平静在呼啸的风中趁着谢空隙丝丝缕缕地回到体内,我开始觉察到如风的异样,他的臂膊僵硬,脸色阴沉,似乎如此盈涨的飞驰都无法排解他蓄满全身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