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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涣一边伸手想拦,一边也跟着转过身来,但是云儿却好像是听不见他的叫唤,只是径自袅袅娜娜的网东边去了。

长孙涣又害怕让人听见知道,更是不敢动手动脚,所以当下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了,然后才突然吐了一口唾沫,道:“呸!瞧你那狐狸样子,哼,连自己老爹都能勾搭,你还在你二爷面前装什么贞洁,拿什么大小姐的谱儿!要不是你二爷我……哼!”

一拂袖子,他骂骂咧咧的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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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公府倒数第二进的东边,顺着抄手游廊过去,有一座跨院,那里小小巧巧的,约有二十几间房屋,虽不大,却胜在素日幽静,少有人来,自从当日大明宫政变,长孙冲被杀,长孙无忌一病不起之后,云儿便揣度着老爷子的心思,亲自带了人过来将这里打扫的一干二净,又命人细细的把那窗棂子廊柱子都又涂了重漆,那屋里的摆设也换了大半,里里外外的收拾一新,将老爷子接了过来。

果然,老爷子在这里住的极是欢喜。要说以前,一向秉性要强喜欢大气的老爷子,可是最讨厌这种小格局了,但是现如今,老爷子虽然病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身子也养得渐渐有些起色了,却还真是喜欢上这里了,几个儿子小妾的,来请了多少回,他也只是不肯回去,直说这里好,又称赞说还是云儿懂得自己的心意。

就为了这个,再加上素日里老爷子对长孙云儿的宠依无度,所以最近这些日子,府中很是有些甚屑尘上的谣言。

云儿一路绷着脸到了这小院门口,这才叹了口气站住,匀了匀气息,又略微定了定神之后,这才举手推门。她进门一看,老爷子这会子正在廊下闲着看什么东西呢,几个小丫鬟也正浇花的浇花,打扇的打扇。

“云儿,你说,这一国之本,应该是货殖商贾呢,还是农耕桑榆?”

午后寂寥,浮光亮眼,正是最适合胡说八道指天说地的时候,长孙无忌歪在软榻上看见云儿推门进来,不由便若有所思地问。

云儿闻言顿时明白,这定是自己上午走时放在书案上的那份奏折让老爷子看见了,当下她笑了笑,一边过去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一把纨扇来给老爷子打着扇子,一边笑道:“那还用说,古往今来很多人不是都论述过了嘛,当年我朝高祖皇帝定都长安之后,颁布的第一条大唐律令,就是安民令,用意便是让老百姓都各回各家,为国家种粮食织布帛,而先太宗皇帝陛下和当今皇上,也都是自从登基那时候起就一再强调农为国本!您老人家这都是三朝元老了,这些政策当初您也都是参与其中的,怎么现在倒又问起这个来?”

云儿一行说,长孙无忌一行的点头,末了长叹一声,“是啊,农为国本哪!”

说着,他把那张写满了娟秀小字的大纸放在腿上,“这奏折是你抄的吧?这字倒是越发飘逸了,好啊!只是,这奏折我却有些看不懂啊,萧挺这个小子,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云儿笑笑,把那张纸拿起来捧在手里,以她的灵性,这奏折抄了一遍自然便已经是可以倒背如流的了,但是不知为何,看着这上面粪土万户的激扬文字,她便觉得那张没正经的笑脸正在自己跟前讨打似的,这一下子也就能把刚才的那点子烦心事儿给忘了。

“还能有什么,他不甘心老是被人家骂自己是靠着裙带关系往上爬的,所以这才要做些事情出来,给世人看看呗!”说着,她嘴角带笑,似乎又想起了那天下午两个人在一起时,他那涎着脸的赖皮模样。

幸好,这会子长孙老爷子正深思呢,压根儿也没注意她。老爷子闻言只是把头摇得搏浪鼓儿一般,然后却又点点头,“你说的这是他的动机,这个我也这么认为,那天下午见面,他不是还冲咱们诉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