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心里一阵子的憋屈,当下三两步走过去,“我说许大人,您这是干嘛呢?这……”
许敬宗见两人进来了,这才站起身来,笑容倒是亲近而谦和,“没事儿了就侍弄点瓜儿呀果儿呀菜呀什么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寻思着呀,虽然现在这菜蔬都到了该败的时候了,但是我种的晚呀,而且你瞧,眼下天儿还那么热呢,所以我觉得,我这两架胡瓜,没准儿还真能给我结几个!哎,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过来,权当是尝个鲜儿!”
武三思闻言,不由得转身,与刘祎之对了个眼神儿。两人眼中都满是焦急与无奈。当然了,隐隐约约的,还都有那么一点子鄙视!
毕竟虽然因为利益相同,大家彼此是同党,但即便以刘祎之武三思这等在外面名声也是极臭的人,却也还是有资格来鄙视许敬宗这种人品道德更差的人的!
当下武三思不由叹了口气,“我的许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说没事儿?这……眼下这能算是闲时候嘛!”
许敬宗闻言笑笑,一边摘下斗笠交给侍立在旁的小厮,一边笑着引两人到他这小菜园旁边的凉亭去奉茶。等小厮奉茶毕,许敬宗这才笑着问:“那么,以武大人看来,眼下这太平盛世,竟还是忙时候不成?”
武三思闻言一愣,脸上顿时有些上不来下不去的神色艮在了那里,这时刘祎之笑着打了个哈哈,道:“要说么,许大人说的倒也没错,现如今皇后娘娘治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倒也确实是古来难得的盛世,只是眼下……”
“……只是眼下……”武三思接过了他的话,他素来性子急,表现在说话上,那语气便不免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不过幸好,除了皇后娘娘说话以外,他跟谁都是这副腔调,所以许敬宗也早就习惯了。
只听那武三思道:“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就萧挺那份奏折的事儿,现在您心里可有个章程没有?”
许敬宗微一蹙眉,旋又舒展开来,笑道:“武大人真是快人快语呀!这个事儿嘛……呵呵,皇后娘娘那里还没定呢,老夫哪里会有什么章程!”
他这话说得倒是明白,解释出来就是,皇后娘娘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皇后娘娘说好我也说好,皇后娘娘说不好,那我也就跟着说不好!现在皇后娘娘还没说呢,所以我也就不能说不能做!
要是换个角度解释,那就是——狗腿子!
听了他这话,武三思不由得又是回头与刘祎之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神色都是清楚明白——这个老家伙,倒真是坦白!
不过要说起来,做人做到他这一步,连最后一点颜面都不要了,干脆赤裸裸的宣布自己就是皇后娘娘养的一个狗腿子,倒也真是难得的紧!
关键是其他人虽也有心这么做,但每到关键时刻,却总还是磨不开面子,不要脸的事儿都干了,却偏偏还要扯个屁股帘子挡住脸,羞答答的解释一句,人家是卖艺不卖身的!
比起那个来,武三思倒是觉得,反而是许敬宗这般作法更加的高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