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原本以为自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谁料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到这么一句话,登时有些愣了。见那名叫菁儿的少女盈盈上前拜见,他又不好上前去扶,只能僵在那里。待到对方行过礼抬起头来,他方才发现,与早先的男装相比,换回女装的少女看上去亭亭玉立,别具风情。
第十一章 幕后手渐露端倪
直到菁儿退了出去,伊容方才一脸促狭的笑意走上前来,眨了眨眼睛道:“我们可跟你约法三章,菁儿是来服侍你起居的,可不是给你放在房里的。你要是胡乱碰了人家,到时候她嫁不出去,可得由你负责!”
“容姐姐!”白玲刚才一直歪着头在一旁看着,此时见高俅脸色有异,不由也笑嘻嘻地上前凑趣道,“刚才他似乎动心了呢!”
“尽胡说八道!”高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突然伸手在两女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我已经有你们三个了,哪有功夫再想别的?不过,这种事情,你们原本应该找一个男子的来服侍的。再说二十年契约,等到她期满放出去了,哪里还能嫁一个好人家?”
一句话说得三女无不掩口偷笑,最后还是英娘体贴地上前替高俅整了整衣服,然后方才解释道:“刚才她们都是逗你的,这种贴身的事情,哪里能用男人,自然是女子更加细心周到一些。你不让我们做这些杂事,我们当然只能找一个妥当的人。她父母既然签了契约,便早已默许了此事,你不必有什么心思。”
伊容见状也接口道:“如今是重男不重女,纵有天姿国色,如果没有嫁妆,这些小人家的女儿却是万分难嫁的,往往都是送往官宦人家作使女,希望在契约期间能够嫁个好人家,或干脆被主人留在身边。好了,我的大相公,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忙大事就好!”
高俅愣了片刻,最后索性把此事丢在了脑后,词锋一转道:“这些时日京城变故迭出,你们若是拜访别家女眷,最好注意一些,别留下什么话柄。另外,英娘你也抽空去看看澄心,小七一天到晚便在外头厮混,也没多少空去照顾他这个姐姐,你就多费心吧。”
福宁殿中,赵佶勉强依医官之言用了一碗银耳燕窝粥,随即便再也没了胃口。虽然有前线连续不断的捷报,但是,他却觉得心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什么东西。平时若有小病,郑瑕或王锦儿总会有一人在身边伺候,但是这一次,皇后被禁,两女未得旨意谁都不敢来,他这福宁殿里竟只有几个内侍和宫人,他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深入骨髓的寂寞。
仰头看着顶上的帷帐,他终于悠悠开口唤道:“曲风!”
“小人在。”曲风应声上前,屈下一条腿跪在榻前,轻声问道,“圣上有什么吩咐?”
赵佶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闭上眼睛沉吟了起来,良久,他才说道:“你尚有其他职司,为何这些天留在福宁殿从不外出?”
“小人承蒙圣上简拔,凡事当以圣上为重。宫中事务,还有几位都知副都知管理,小人如今的第一要务便是让圣上能够尽快痊愈,自然应当留在驾前。”曲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再者,圣上自有恙开始,小人便在身边,此时此刻若是出去,难免有官员问长问短,届时若有流言传出,则小人罪莫大焉,因此更不敢造次。”
“你很聪明。”
曲风左思右想也品不出这句话的滋味,最后干脆沉默不语。赵佶病倒这半个月来,他没有见过一个外人,就连高俅也不例外,更没有往外送出半点消息。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次的病似乎让赵佶的性子发生了一些变化,甚至可以说,赵佶的疑心增长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既然如此,他若是还不知道收敛,那就白白在宫里呆那么多年了。
“前几日张康国对朕说,如今蔡京执政,朝中大权尽入其手,朝中百官但知有蔡京,不知有朕。他还说,高俅以次相之身,却不能起到制衡蔡京的作用,是以蔡高合流,百官唯唯,长此以往,非社稷之福。朕且问你,你认为他说的可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