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看了他半天,忽然咧嘴一笑:“你啊,还是投降吧,你的心太软,做不得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还是算了吧,我看啊,还是跟着伯父大人去邺城,安安稳稳地做个富家翁。不过,只怕伯父大人就是封了侯,也没你什么事,十有八九要由子明来嗣爵的。”他说着,站起身来,轻松自在地走了,一边走一边笑道:“至于我嘛,披发入山,这劳什么子平寇将军,谁爱做谁做去吧。”
刘循怔怔地看着刘宇的背影,嘴里自言自语道:“子明?”他呆呆的坐了半晌,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摇头叹息,低下头,双手搓着脸沉思不语,折腾了好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紧了紧腰间的长刀,大步出了门。
刘宇从旁边闪出身来,对身边一个瘦长脸的汉子轻声笑道:“子经跟他爹一样,耳根子软,只怕现在虽然下了狠心,到时候被子明两句话一说,又下不了手,你去帮他一把。”
那个瘦脸汉子听了,微微点头,用一种尖利如枭的嗓音应了一声,身形一闪,窜上屋檐,很快就消失在刘宇的视线中,刘宇眯起眼睛,挡着两眼的阳光,抬头看了一眼,无声的笑了,回身对一个随从说道:“通知城外的吴先生,准备行动。”
刘循紧握着刀,径直来到软禁刘阐的房间。刘阐正阴着脸坐在那里,看着大步走来的刘循一声不吭声。
刘循一挥手,几个侍卫立刻退了出去,将房门紧紧的关上。他缓缓的抽出长刀,用颤抖的刀尖指着刘阐:“子明,别怪我,只怪你不能保全父亲,害得父亲被人挟持,反攻成都,我刘家二十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子就这样沦为阶下囚,只好……”
“只好什么?”刘阐脸色一变,身体僵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刘循,看着眼前闪着刺眼寒光的刀尖,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是想借我的首级,骗城中的官员说父亲是被曹冲挟持的吗?”
刘循脸一红,立刻又咬着牙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只有你的首级才会让人相信我的话,除此别无他法。你放心,你走之后,你的妻儿我会照顾的。”
刘阐缓缓地站起身来,不带一丝表情的看着刘循,眯起了眼睛:“你只提到我的妻儿,却不提父亲一个字,看来是准备好了让父亲被曹冲斩首了。好兄长,果然够狠心,难怪张永年说人心隔肚皮,被权势蒙住了眼的人不可以常理论。”
“张永年?”刘循一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就在你出去之后不久。”刘阐撇嘴一笑,“他对我说你可能对我起杀心,借我的人头来蛊惑人心,我还不相信,总以为我们是亲兄弟,你不会如此狠毒,却不料被他说个正中。”
“你怎么会去见张永年?”刘循大惊,转身刚要去叫侍卫,屋顶忽然一声响,一只短弩从屋顶一个缝隙里飞出,漆黑的箭头闪着蓝光,瞬间就到了刘阐身前。刘循大叫一声,和身撞向一旁还没发觉的刘阐,将刘阐撞翻在地,同时他眼前一花,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忽现,准确地将那支短弩斩落在地,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持刀而立,沉稳如山,笑嘻嘻的冲着刘循一拱手:“镇南将军帐下,特选虎士首任队率李维李元基,拜见刘公子。”
刘循大惊,他看着地上那只短弩,再看看李维,又抬起头看着一阵乱响的屋顶,紧张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哈哈哈……”一个爽朗的笑声从旁边传出,张松领头,许靖随后,一摇一摆的从侧室走了出来。接着大门敞开,一个大汉单手提着一个瘦长的汉子大步走到刘循面前,将那个软成一团的瘦长汉子扔在地上,转身对张松笑道:“幸不辱使命。”
“邓将军出手对付这些宵小之辈,自然是手到擒来。”张松笑了笑,又收了笑容对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刘循说道:“大公子虽然被人迷了心,关键时刻还能良心发现,还算是有一丝天良。大公子,你既然刚才没听清,我就为你介绍一下吧,这两位都是镇南将军帐下的特选虎士头领,这位是虎士教导,奋威将军都亭侯邓展邓子翼,这位是虎士队率李维李元基,公子你这次可听好了?”
“你们……你们……”刘循目瞪口呆,看着他们连连后退,手中长刀横在身前,戒备地看着李维和邓展。邓展笑了,踢了一脚地上的那个瘦汉子,对刘循说道:“大公子想必认识此人吧?”
刘循打量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不是兄长身边的侍卫吗,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短弩,然后狂怒起来,扑上去一把揪住那个汉子的衣领,大声喝道:“你用毒弩射子明,是想要他的命,再栽赃我的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