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看了刘循一眼,不屑的闭上了眼睛。
刘循大怒,举手长刀就要劈,邓展一把握住他的手笑道:“大公子,他倒也不是想栽赃你,我看他身上还有几支箭,十有八九是想连你也一起射死的。”说着,从那个汉子腰里抽出一只细长的竹筒,里面赫然是三支同样的短弩。
刘循拼命挣扎了几下,却被邓展握得牢牢的,丝毫不能动弹,反而挣出了一头汗。李维弯腰捡起那支短弩,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笑道:“好强的毒,象公子这样的体格,最多只要三五息时间,也就与世永隔了。”
那个瘦汉子闻言睁开了眼睛,撇着嘴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维哈哈一笑,蹲下身子看着那个汉子:“要不我们试试吧,用这支弩扎你一下,看看你能支持多长时间,如果超出五息时间,就算我输了。”说着,将那个汉子的衣服扯开,比了比位置,作势要刺。那汉子脸色顿时煞白,连连摇头,嘶声叫道:“饶命,饶命……”
张松走过来,冷着脸踢了他一脚:“要想活命,就把刘宇的阴谋一一道来。”
刘宇此时带着人赶到了成都令李严的官廨,李严正在蒋干对坐着弈旗,两人在棋枰之间来回厮杀,难分难解,李严左手端着一杯新茶送到嘴边,右手食中两指拈着一枚雪白的棋子,临空作势,却没有落下去,眯起的眼睛穿过缥缈的茶气,瞟着情势复杂的棋盘,似乎很为难这棋怎么落下去。
刘宇一看蒋干是李严的座上宾,脸色顿时变了,他转身就走。李严纹丝不动,似乎没有看见刘宇,门侧却涌出十来个侍卫,举着长刀,将刘宇等人拦住。
“公子,既来之则安之,何必要走呢。”李严长考了半晌,终于落下了一子,他嘴角挑起一丝笑意,抚掌而叹:“子翼,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啊,将军此语,正应了子翼此时。”
蒋干哈哈一笑,投子认输,拍拍手掌笑道:“人生如棋,人生又不如棋,下棋下输了,还可以复盘,可以再来。人生却只有一次,一招失误,就满盘皆输。大人虽然前面走得不太畅快,这一手却是妙招,可以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李严仰天大笑,伸手在棋盘上一拂,将棋局抹去,叹息着说道:“我李严初不信将军贤名,背井离乡,惶惶不可终日,幸得刘益州赏一口饭吃,没想到却被人认作有奶便是娘的鼠辈,些许竖子,也敢用一点蝇头小利来收买于我,当真是英雄末世。”
他站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走到刘宇面前:“刘公子,当真以为益州无人,天下没有英雄了吗?这一招火中取栗玩得也拙劣了吧,你真以为看几本战国策、鬼谷子就可以算无遗策,玩弄众生于掌股之间了吗?”
刘宇脸色苍白,不敢与李严如针一般的眼神对视,畏怯地躲闪着,强笑道:“我只是见李大人有客在此,不便打扰,却不知李大人这些话是何意。”
蒋干端着茶杯站起身来,走到刘宇面前笑着打量了他一番,有滋有味的抿了一口茶,惬意地笑道:“久闻益州有个秦子勑隐居不仕,精研战国策,没想到公子也有此好。干不才,也颇知战国策之事,可惜没时间与公子切磋一二。公子此来,是想请李大人交付成都的兵权,让你勒兵对抗曹将军吗?”
他仰天大笑,用手指指着面如死灰的刘宇:“两个孺子,不知顺应天时,刘益州都俯首将军足下,就凭你们两个也想玩出花样来?李大人部分如流,趋舍罔滞,世事了如指掌,胜败成算于胸,怎么会被你们那一点拙劣的安排所动?”
刘宇被他说得难堪,嘎嘎一笑道:“蒋子翼,你也别要太得意,李正方,你出尔反尔,也算不上什么英雄,没有你这千把人,我照样能控制得了成都,巴东太守李异的一万大军已经到了城外,其中三千人已经进了城,就凭你这千把人守得住城,控制得住成都的局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