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江佐余。”
“那个京畿晚报的主管?”
“就是他。”
“好。”王安石道。报纸的舆论作用越来越大,均输法是自己发起来的,也要舆论支持。
三人走在路上,郑朗又道:“介甫,君实常劝我,欲速则不达,你也要切记啊。有的不能急,最好与我商议。”
“国家如此,我怎不急吗?”
“不对,夫子说少年可惧,不怕少年穷,就怕少年不努力。国家也是如此,不怕国家困窘,就怕君臣不努力。我来京城,分为两手准备。一为短时迅速救急,乘势将一些弊端改正,二为做长期打算。实际以前就一直在努力了,比如培育良种,大肆开垦,粮食产量就会增加。民以食为天,粮食必须要解决。”
司马光额首,道:“这是我对郑公最敬重的地方。”
“仅是其一,新商税执行了,大家看到一些好处,虽纠纷也是值得的,但有没有想过,一旦工商业更发达,对国家经济会产生多大的良性督进作用?此其二。数家报纸发行,言臣机制恢复,二次保荐制度,自民间到朝堂,皆产生有效的监督机制,官场风气会不会转变?这都是隐形的,看不到的,但长远发展下去,量变产生更大的质变,必对我大宋产生很深远的影响。”郑朗不是表功,也不需要在两个学生面前表功。司马光说他做得激进,王安石抱怨他保守,说一说,三样变化皆是很长远,一是粮食,二是财政,三是官员风气。而且做得很隐蔽,能说保守或者激进?
主要各自太忙碌了,事务多,两制权利加大,司马光同时还要兼管着修通志,王安石是郑朗在中书重的臂膀,平时缺少交流。碰面次数多,但相聚在一起交流时间却很少。因此每次交流,郑朗皆耐心地做他们工作,又道:“介甫,君实,你们知道的,因为有那件事,所以短时朝廷敢用我。终有是一个限度,功劳越大,陛下不忌惮,群臣也会说话,我早迟要退去相职。那么政务交给谁?实际在我心中最理想的模式,就是你们二人团结起来配合,互补长短,即便吕夷简在世,也未必及你们二人联手之功。可你们常常争执,让我如何放得下这颗心?”
王安石与司马光对视一眼,无言。
郑朗也不急,至少这几年内自己不会下去,慢慢来,只要他们二人明白自己良苦用心就行了。还有那个恶梦,党争,多半也不会发生,有争,但不能称为党争。
过了一会,王安石问道:“那么第二个安排呢?”
郑朗答道:“第二个安排乃是一些思想指导,庆历四年战争,涌现许多表现突出的兵士,许多兵士因上了年龄,退出行伍,我打算请一些老兵,将他们散到各个团指挥里,传授一些实战经验,以及自己的体得。”
“这个好。”王安石道。庆历战争已过去二十多年,要么南方有些战争,西北也有,可是规模很小,如今军中多以新兵居多,老兵很少了,上了战场未必靠勇力,还有经验,其重要性不亚于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