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诏也不行,俺就呆在家中守丧。名声也很重要的,地位、政绩与名声,再加上对儒家的新颖认识,这才是郑朗有把握请五先生来的后盾。至于能来多少,就看这五个先生怎么想了。

先来的是沈括,还有韩琦陆续地塞过来几十名学格物学的弟子。

三十几人正围着槐树,谈论格物。

沈括身份有些特殊,郑朗说做我学生吧,沈括不会排斥,会乐颠颠的过来。如果说做我学生,教你格物学,未必会来了,毕竟格物学在时人眼中与科举无关,仍是小道。

郑朗来了一个迂回方法,不是说传授他格物学,闻君对天文、方志、律历、音乐、医药、卜算无所不通,那么能不能来我这里,做我书院的老师,与我一道撰写儒家书籍以及注解格物学经义。

老师是一部分,实际是准备将沈括当成最重要的学生。

来到郑家庄后,郑朗还遮遮掩掩,假假地与他讨论一些儒学,随后见到沈括开始对各种科学知识着迷,索性抛开面具伪装,正式教他格物学。至于儒学,见鬼去吧,这个还得等五先生过来。

正在传授时,门客进来禀报,说道:“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洛阳程正叔求见相公。”

“大开中门。”郑朗高兴地站起来说道。

来到外面,兴冲冲地对小程说道:“没有想到君果然赏脸到来,让我望眼欲穿哪。”

太客气了,让小程很不好意思。

将小程迎到书房,指着其中一排书,对小程说道:“这是你与你哥哥伯淳所著的书籍。”

五先生当中,二程理论与郑朗的理论十分相仿佛。第一个反对汉朝的流弊,不认为经书是高高在上的,它们仅是载道的工具,是工具,不是道,远不能与道相比。因此每一个人都可以以己意解经,疑经,甚至文义解错也无害。仅这一条,就让郑朗欢喜了,能想到两条,活泼,而不是明清那呆板的朱子理学。还能想到,百花齐放!

第二条还是批汉学,章句训诂,繁琐释经,令人白首到老不能通,不能通的经要它做什么!另外更让郑朗欢喜,痛骂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认为自然界的变化乃是客观自然,与人事不会对应。特别是不能议论尚同,议论专一,将会妨碍更进步的新思想产生。

第三条反对作文害道,时人专务章句,悦人耳目,那么大家看文章中的词句,还是看文章中的道?文章与经义一样,甚至远不及经义,只要讲清楚道理就行了,不用那么多华丽的词藻。比较合郑朗的口胃,但未必合三苏的口胃。

第四条是圣人作经,是为了明道,读经不是死记硬背,而是带着求道之心,将自己放进去,通过读书,寻求圣人之心。其实老子的道德经与佛家的金刚经,也有类似的道理,大道无边无际,有什么人能用言语表达出来呢?不要看文字,不要听语言,得用心去悟那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