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天晚上樊家来了无数宾客,仅是酒,樊家就与多少商人有来往,具体来了多少人,郑朗没有数,也没有问,但估计不会低于两千人,那怕张海带着一个小队过来,衣冠楚楚,举止谈吐得体,也能冒充商人混入婚宴。关健是这一条是最重要的,却是最不重要的,何谓黑白?颠倒它不行?因此郑朗说了三条,李淑此时很担心。对此人郑朗又恨又怜,论才学吏治,他在宋朝官员中绝对是上乘资质,不是一个吃干饭的官员,可他的品性确实让人感到厌恶。此时欧阳修等君子虎视眈眈,在这个刀口上,李淑也要顾虑自己。
樊家与自己还有若有若无的亲事存在,有几个丈人陷害女婿,有,但会不会陷害郑朗这样的女婿,情理说不过去,不怕人戴帽子。樊楼一大半利润归朝廷所得,也等于半官方性质的商业酒楼,不然也不可能让樊楼高度超过内宫建筑的高度,这时候朝廷最缺的是什么,钱啊。朝廷也需要樊楼在这段时间平稳过渡。
樊楼主人想了一下,脸上担忧终于渐渐消失,说道:“谢过郑相公提醒。”
“不用谢,见外,若是李府尹询问,你从实禀报。再说,此次张海入京,也是偶然,多半他进京来打探一下消息,正好令郎新婚大喜,宾客满门,借着人多,又有一些消息灵通人士入席,混入席内。与我相遇,仅是偶然,否则昨晚我就凶险了。”郑朗脸上面无表情,心中不由又打了一个寒战。这两人对自己可是心怀叵测的,否则不会将自己带到画舫上,幸好自己淡定,用空城计吓跑了他们,不然昨天晚上说不定就让这两人割去脑袋。
大意啊大意。
将樊家上下安抚,让他们回去。
但郑朗也后怕,于是再雇了几名护卫,又写信通知郑家庄,让几个娘娘从村里雇一些村民巡逻,不怕花钱,就怕万一。
郑朗草木皆兵如此,况且京城其他更怕死的大佬,一时间京城鸡飞蛋打,乱成一片。
不好的消息便传来,曹元诘、张宏带着禁军去捕盗,匆匆忙忙地前去,连人选都没有挑,三人缺乏战斗经验,指挥能力也不行,刚去邓州,被起义军一顿痛扁,落荒而逃,幸好逃得快,没有被杀死多少官兵。
起义军也不是郭邈山与张海二人,还有其他人,党君子、范三、李宗等,这五人是其中最大的五支义军,以及其他若干小股义军,所以数州县全部糜烂。可怕的是他们渐渐在会合,并且大肆开仓放粮,使得一些流民与饥肠辘辘的百姓受其蛊惑,迅速加入,在以每一天成倍的巨速壮大。而且又熟悉当地地形,曹元诘被那一股义军扁的,他都没有弄清楚。
看到义军势大,年老昏味的金州知州王茂先主动打开城门,放义军进城休息,供其吃喝玩乐,这个人六十多岁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走到岭南?以后再说吧,先保命要紧。顺阳县令李正已更过份,从县城里选出一支鼓乐队,一路敲锣打鼓,热烈欢迎义军进入县城,是县城,小,于是将县衙腾出来,供其夜宿,任其在城中大肆洗掠烧杀。
赵祯看到这些奏折,气得在皇宫里直哼哼。
不是别的皇帝,赵祯对官员那是真养,宁肯自己吃得不好,穿得不好,也不能让官员委屈,怎么只是一些乱匪,居然出现这么多丑剧?
在他担心的时候,狄青带着一千骑兵风尘朴朴地来到京城。
赵祯对这个将领充满好奇,特地将他诏入皇宫谨见,语良久,龙颜大悦,赐钱五十万,绢一百匹。国家穷啊,出手变得很小气,王直等人才赐二十万钱,可见对狄青的重视程度。
赵祯又下诏让韩琦率兵镇压陕西乱匪,郑朗镇压京西乱匪。想到这道诏书,赵祯再次失神,国家大臣那么多,不能什么事都让郑朗来出面,这成了什么?那不如将这些大臣薪水给郑朗一个人,省得养这么多酒囊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