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倒没有其他想法,听旨接旨,心中反而很喜欢。

正是这种困窘的局面,使得赵祯发了狠心,这才导致庆历新政的由来。

自己不走,马上就陷入这趟子混水当中,说范仲淹的十条不好?等着找死吧。说他的好,秋后也会有人算账的。接旨后立即从京城挑选兵马,陕西诸部开始轮换,京城也换回来九营军队,其中还有四营就是出自泾原路,两营马军,七营兵军,郑朗一起带出来,但九营皆员数不满,一是裁减后的结果,二是牺牲产生的减员,九营仅两千六百余人。于是又从京城择出十营马军,京城还没有裁军,郑朗为了增加战斗力,先行裁减,将老弱病残逐一淘汰出来,又进行了一波对战训练,测试了弓马战技,进行第二波淘汰,十营编制是两千九百多人,实际人数只有两千六百余人,但淘汰后仅剩下一千八百人。

结果要禀报的,赵祯久久无语,仅是一个淘汰暴露了三个问题,首先有三百人的空额,其次是能勉强用的士兵不到七成,最后是十营编制,得多少基层将领,但按真正能作战的满员来算,仅能编制四个半营,五营不足,郑朗挑选的还是好一点的马军,不好的情况会更恶劣。

这是真实的数据,怎能不让人触目惊心。

大半天后软软地说道:“准。”

郑朗又将悍边军两营召入,没有任何大意,更不象前去镇压王伦,只率领两百余人,此次率领了五千八百名兵士,骑兵达到三千六百人,步兵仅占两千两百人,相比于史上范雍动几万大军镇压,人数依是不多,但这五千八百兵士却可以说是京城最强的军队。

出行前赵祯又将郑朗召入皇宫,说道:“郑卿,你辛苦了。”

“陛下,臣身为国家宰相,国家有事,宰相也有失职之处,何来辛苦。”

“与你无关,是朕没有做好啊……朕想……”赵祯迟疑地说。

“无妨,臣回来再向陛下从容禀报。”郑朗机灵打断了他的话:“军事危急,无暇他顾。”

不能让赵祯说出来。

然后率军西行,但来崤山时,郑朗做了一件古怪的事,将军队驻扎下来,然后训练士兵开始爬山。一座座山的爬,还让将士学会借用挠钩绳索等攀登悬崖峭壁。

京城诸位大佬听到后面面相觑,前方战事危急,不立即前去平叛,怎么想起来爬山?可他们对军事皆不懂,于是一个个奇怪的注意着郑朗行动,干瞪眼。

京城大佬在注视着郑朗的行动,郑朗也分出心关注着京城的时局。

九月始来,天高云淡,大雁南飞,这本来是一个收获的时季,但因为干旱与到处的义军爆发,北方哀鸿遍野。

最可怕的一个消息传来,一股义军居然从陕州渡过黄河,洗掠了护粮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