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费周折与三衙、开封府普查京城的禁军,将数千人带入皇宫,让赵祯亲眼目睹,并且创出保甲法,使赵祯心安。至少会让赵祯脑海里产生一个想法,经过这一举,军队不但不会减少,反而在增加。安全感有了,赵祯才会同意。
至于这种低保式的保甲法,会浪费国家钱财,郑朗一直没有考虑,浪费得并不会很多,又是免最贫困百姓的徭役赋税,对于心肠软的赵祯来说,他一定会认同的。
取得了效果,可没有结束,郑朗又说道:“陛下,厢兵少有战斗力,主要职责仅是负责一些力役,之所以臃肿,朝廷最初用意便是用来赡养百姓。但陛下,灾害越来越多,请问陛下敢不敢再用厢军收容流民?”
赵祯苦笑,那准得出大乱子,若没有节制的收容下去,一百万厢军也不够。
“祖宗法度不是扩充厢兵,而是救民,陛下,诸位相公,我说得对否?”
“正是,行知,可有良策?”范仲淹说道。
“有,厢兵已经出现严重的问题,收容过多,若用来做力役,待遇不如禁军,动力不足,大型工程人手又不足,让他们参与捕盗又缺少士气与战斗力,所以王伦仅两百余人,纵横近千里,幅射十几个州军无一人敢与反抗。臣想出一个办法代替之。”
“是什么方法?”
“城防、水利与道路。西北用兵之初,城防多损毁,急诏百姓修补,不顾百姓是否在从事农业与生产,影响了百姓生活。还有种种水利,若是平时兴修,没有劳力,没有财力,不仅是兴,还有修,水利修建成功后,要时常维修。以及道路堵塞,也使许多地方封闭落后。然而灾害利用得当,便是一次机会,将灾民组织起来,用工代赈,兴修城防、水利与道路,朝廷付出仅是救济的粮食衣服,试问,不用工代赈,朝廷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流民饿死?一是救活了人,二是许多毁坏的城防,一些水利,与道路借着灾年陆续兴修起来。不可能年年大灾,年光一好,便可以使百姓受益,回报朝廷。两全而其美,何乐而不为?其实臣在太平州就用过类似的方法,请陛下三思。”
“可以试用之。”
虽是模棱两可的话,郑朗已经很高兴了,至少在这一年多,君子党占据上风,不管以后怎么样,一旦军队陆续裁减完毕,难道守旧的大臣还会逆流而上,不顾国家财政,再次扩军?
又说道:“陛下,韩琦与范仲淹上书,从军中选拨十将等低层将领,实乃军中诸将领也出现问题,多是无能懦弱之辈。臣在泾原路,一度将这些将领与葛从敏搁之不用,引起一些争议。实不能用也。陛下,刚才也亲眼目睹,为何军中出现那么多吃空额、克扣与作威作福事件,皆是诸级将领懦弱无能贪得无厌导致,养一十将,等同养五个禁兵,养一指挥使,等同养十几个禁兵。国家之所以高薪,是养廉,是养士,不是养活这群蠹虫。若陛下认为这群蠹虫是应当养的,臣就当不说。”
“郑卿,你说怎么办?”
“有方法,国家八十几万禁军,居然有两千三百多指挥使,臣臆测最少有七八万人是空额,借着裁军的时机,并营。使步兵营员满五百,马兵营员满四百,不用裁军,也至少并裁四百多指使以下的武将。”
“臣也以为是妥。”杜衍说道。
一营里,不仅有指挥使,还有指挥副使,之下又有都头与副都头,马军是军使与副兵马使,一百人就是一都,一都往下还有军头、十将、将虞候、承局、押官等更多的低层武职,一指使里仅是这些低层军官若是满员的话,最少就有近百号人。他们的军费与余下的基层士兵军费几乎相当,裁掉一营基层将领,等于裁减一营一半的军费。
他们是基层将领,动荡不大。真有门路的,想裁也裁不掉。况且武人职位低,引起的争议也不会多。这是杜衍同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