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行,然而为什么要征税?”

“国家需要。”

“为什么需要国家?”

“郑大夫,没有国家不行,外来的侵略,内部也会纷争,休说没有国家,就是分裂的中原,如五代十国,都让百姓民不聊生。”

“是啊,想要国家,就要分工明确,将士保卫家园,陛下统领全国,大臣协助陛下治理,还有下面的各方小吏,这些人都需要百姓养活。反过来正是因这些人的治理,国家才会稳定,大家才能在一个安全的秩序里幸福生活。但为什么这些人不满,正是有一颗贪婪的心。为什么他们会贪婪,不能用人性善恶来区分,有善有恶,恶的多善的少,是上行下效。上面的官吏拿着有史以来最丰厚的薪酬,继续贪婪无厌,下面的百姓为什么不去钻营?”

这句话让四子全部沉思起来。

“所以一些直臣渴望有一个清廉的环境,包括石介,他本人作风很清直的,所希望的正是从上到下梳理,让人性不贪,不被老释迷惑,想要人性不贪,不能仅靠法律,还要德化。但是我为什么多次对他们进行怦击?”

“是他找你的麻烦,以及曲解事实,不择手段,着了左道……”严荣道。

未必,自己不挖坑,石介想跳都没有机会,不大好说出来,道:“想做事不要怕人家说,只论对错。他潜意识想到了这种情况,可凭嘴巴讲的不行,看我在太平州对百姓说过什么没有?要做出来给大家看。可人有善恶,物有好坏,难道将恶人全部杀死,那怕犯一点小过失也不放过,那成了什么?若那样处理,我十岁之前就被处决了,何来今天与你们谈话?这有一个调节,劝化,控制的过程,况且何谓对错?有标准吗?比如王莽,人皆以为国之大贼,但今天看一看他的法令,何尝某些法令不是对百姓有利的,甚至远远比他那个朝代更深远。因此不能以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别人去想去做。如果范仲淹孔道辅他们坚持己见,还有对错之分。石介为了达到目标,不惜使用一切手段,戾气已经遮住了天日,所以我才写了一封信,让施三郎问一问他。”

这样一解释,四人都明白郑朗用意了。因此一戒后二戒,二戒后三戒,三戒后,再来一戒,直到秋水下去,圈圩开始,才不给这些大户人家机会。

但又不能说。

虽有诏书,可最终的数据没有成册之前,说出去乡绅就会大肆圈垦,不能处理一个人两个人,再处理几百个人,即便处理,也没有必要引起这场风波。

四人齐声说道:“我们明白了。”

司马光又说道:“郑大夫,我们有一件事想说,怕你生气。”

“什么事啊?”郑朗看他慎重的样子,心中开始戚戚起来,别看这几子,一旦闯起祸来,都不会是小祸。

“我们将与你的一些交谈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