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数据上来,又涨了一些,稍有进步,可还是离实际的数据差得太远。让赵通判哭笑不得,一旦真相揭开后,这些人会如何?

郑朗也在摇头。

严格说自己开始发布命令,是第一次,第一次警告是第二次,第二次警告是第三次,这次警告是第四次,但离真实的数据差得很远。将小吏喊来,给他们一样东西,那就是各种面积的丈量公式,正方形、长方形、梯形、三角形与圆形、椭圆形。到实际当中,未必是这些形状,有多边形、扇形、不规则形,但可以用切割的办法,进行两次三次丈量,加起来组合。不规则形,比如锯齿形,可以取舍折中。

让他们抄写,再次颁发下去,说了,我不满意这次测量结果,与真实的差得太多,人心可以贪,但贪要有一个度,本官警告过多次,到时候不要后悔,如果不会测量,用我授予的方法去重新丈量。

这次只测量田亩与开发的湖泽,其他数据无关,量过几次,即便有误差也不大。就是这个也不需要测量,而是让各个大户自己多报一些出来。

又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多次的测量,浪费大量的纸张,花了一笔钱外,测量所产生的劳碌也让各个耆户长们产生了一些小小怨言。秋水渐平,不能再拖下去。

回到家中,将事情经过与几个学生说了一下。

“他们不放心。”司马光道。

其他几子一起点头。就算你说话有信用,可是你在太平州又能呆几年,换一个新知州过来,每多报一亩地,以后就要多交纳一份税务。

“为什么他们不放心?”

这问得很有深意,非是为了税的问题。

严荣想了想,说道:“对官府不信任。”他家就开了一个客栈,往往发生类似的事,今天朝令,明天夕令,让父亲头痛万分。

“正是对官府不信任,史上民众与官府配合好的时代真的很不多,贞观、开元、文景几个盛世朝代,民众对官府的信任度也不会超过七成,况且其他朝代。”这是公正的说法,但问题不在于此,郑朗又问道:“为什么对官府不放心?”

“政令改动、压迫鱼肉百姓、贪婪、高傲凌人、无能……”王安石一口气说了十几条。

“说得对也不对,归根到底,是税务。”郑朗道。这些隐瞒田产的人家,并不是那些日子过不下去的贫困百姓,只要不征税,一起会老实的将田产面积报出来。

“但那怎么行?”吕公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