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占据了丰饶的青州,生活有了极大的改善,但长久以来,沉浸在骨子里的那一份好勇斗狠的精气神却仍然存在,踏进青州府,看到这些赤着上身,穿着草鞋,腰里挂着一柄弯刀的羌族战士,洛阳来使都是大开眼界,毕竟羌族隔着洛阳太远,洛阳官员中,几乎没有人见过羌族人。
宁王的身份自然不会踏出府门来迎接尚海波,代替宁王出迎的是钟子期与马塔,双方不咸不谈地寒喧几句,钟子期与马塔便将众人迎进门去,对于尚海波,钟子期倒不是如何上心,反倒是与袁方,两人慧星撞地球,眼光对在一起,也不知互相剜了多少眼。
宁王端坐于大堂之上,看到尚海波踏进门来,不由朗声笑道:“昔时李氏人,今日洛阳客,尚海波,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听到宁王如此直白地挖苦,洛阳众官员都是变了脸色,所有人都是一脸怒色,更有的便欲开口反驳,尚海波脸色不改,笑道:“自古以来,君择臣,臣亦择君,良禽择木而栖,天启皇帝陛下种下梧桐树,自然引得凤凰来!”
这一席话却是数层含义,明面上是为自己辩解,并将自己抬高为良臣,为凤凰,只栖梧桐树,择明君,暗下里却是讥讽宁王不如天启皇帝,自然引不来自己这样的良相明臣。
宁王哼了一声,“自古以来,只听说忠臣不事二主,尚首辅如今如何自称?”
“合则聚,不合则去,定州弃我如蔽履,陛下视我为珍宝,何去何去,一目了然,宁王殿下,如今局势迫在眉捷,殿下危机临头尚不自知,竟然还要与我来一场事关忠奸的辩难么?”
宁王嘿嘿一笑,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尚海波舌利似刀,短短几句,宁王便知,单论口舌,自己的确难以占得上风。
“如果说危机,我看倒似洛阳更多些。”宁王指了指下边的两排椅子,“请坐吧,尚首辅如此危言恫吓于我,却未免将本王看得低了一些。”
两边人马分成两排,相对坐下,宁王正中而坐,居高临下的看着尚海波一行人。
尚海波大笑,“看来宁王殿下当真不知了,三方鼎立,宁王殿下,请恕我直言,却是以宁王殿下你最为弱小,所控区域最为不稳定,所统兵马战力最为低下,却不论辽沈顺曾吕二人是否真心实意归顺殿下您,便是你麾下嫡系,秦岷一战之后,只怕至今仍然难以恢复元气吧?”
一席话说到了宁王的软胁之上,宁王不由微怒,脸色也沉了下来。
“宁王殿下,唯一可以称道的,也就只有水师尚可一战,但如今定州占据外海,深海锁链之策是我当初在定州之时,亲手制定并加以实施的,如今正像一道绞索,勒在您的脖子上,让您呼吸也极为困难吧?”
尚海波此一说却是在自抬身价了,当初外海锁链之策却是李清制定出来的遏止南方水师的计划,使其只能在近海作战,无法大规模机动作战,不过具体实施倒的确是由尚海波操作的。
“区区几座岛屿,便想挡住我强大的水军,痴人说梦而已!”宁王冷笑,不过尚海波看得出来,宁王这话只是强撑底气而已,其实宁王自己心中也明白到底如何。
“宁王殿下,我来青州,是抱着极大的诚意的,李清亮出传世玉玺这个不二法宝,打击的不仅仅是皇帝陛下,您,宁王也在其中,李清奉周朝余孽为皇帝,使大陆三强格局发生剧变,毫不客气地说,李清是准备要动手了,而三强之中,您最弱,陆军不强,水师被制,李清不向您先动手,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