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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海波咳漱了一声,出列道:“陛下,臣在定州之时,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那么,很显然,这件事情在是臣退出定州核心层以后发生的,现在想起来,李清曾去崇县见我之时,说起了他派遣了一支舰队去海外扩充领地,掠夺财富,当时为了此事,臣还与其起了争议,认为此时不应该分散力量,但现在看来,很可能便是这支舰队发现了周朝遗民,而随后李清发动的卫州战争,现在看起来,也正是为了让邓鹏的水师大部脱身而出,前往海外迎接这位周朝皇帝,那么,从这些事实上来看,这件事情只怕是真的。”

天启摆摆手,“我不管这件事情的真假,真也好,假也罢,此事一出,民间必然一片哗然,胡乱猜测,谣言四起,人心动荡,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内阁可有解决的办法?如何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尚海波道:“从长远来看,这件事情影响最大的是对大楚的读书人,普通百姓知道传世玉玺为何物的又有几人?所以陛下不必过于忧心,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少实际的用途,最坏的可能也不过是李清有了一面遮丑的旗帜,为他的造反寻得一些依据而已,使其能够名正言顺地起兵造反,进兵中原而已。落到最后,仍然是双方实力上的较量,大陆有史以来,发生过多少次王朝更迭,传世玉玺自面世以来,又换过多少家主人?又有那一代是长盛不衰的?所以我们当务之急仍是改革内政以充国库,训练新军以壮军威,又这两样,稳操胜卷。”

天启脸色稍霁,“这是长远,但短期之间,如何应对呢?”

尚海波道:“这也正是我先前对陛下建议过的,联合南方宁王,共同对付李清。现在李清抬出前朝皇统,直接否定了大楚的正统地位,恰好让陛下与宁王有了合作的基础,而宁王有强大的水师,正好可以利用,这也正是我们不足的地方,陛下,与宁王联合,我们陆军强,可以抵挡李清铁蹄,而宁王水师较之定州亦不弱,他们水师大将庞军更为定州所忌惮,我们双方互通有无,取长补短,当一举击败李清。”

天启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权衡利弊,委实难以决断,宁王可不同于萧浩然这只死老虎,那可是一只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猛兽啊!

“陛下,同为皇家血统,在这一件事上,有着共同利益,需要时则合,不需要时则分,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啊!”尚海波长揖及地,“请陛下及早决断啊!”

“如卿所奏,暂时便宜他吧!”天启挥了挥袖子。

“那么谁去谈判?”

“陛下,这件事情,便交给微臣去办吧!”尚海波自告奋勇。

天启沉思片刻,“也好,首辅足智多谋,如有事情,也可临机决断,袁方,你陪同首辅前往,定州刺杀首辅之心不死,定然会在首辅前去的路上兴风作浪,你要小心在意,如果首辅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不用回来了。”

袁方出班叩首道:“陛下放心,即便微臣死了,也会让首辅安然无恙地归来。”

“多谢陛下关心!”尚海波也是叩头谢恩,派袁方跟随自己,一来的确是保护自己,二来,也有监视自己之意,毕竟自己刚刚加入对方阵营,对自己不放心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对于定州必取自己性命的决心,尚海波也是不寒而栗,洛阳城里的绝命攻击,让他思之胆寒,触之惊心。这一次自己出洛阳,对方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一个月之后,宁王出现在青州,而尚海波也随即抵达,一路之上,虽然定州发动了数次刺杀,但有袁方守在一侧,倒也是有惊无心,定州监察院除了留下了一些尸体之外,一无所获。

宁王自然是不会到兴州的,他也担心自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所以谈判的地点便只能放在青州。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也不短,但从洛阳长青州,路途也着实漫长,尚海波这些年养尊处优,从没有吃过如此长途跋涉的苦头,再加上这件事情非常急迫,一路之上,经常日夜赶路,两胯内侧,给马鞍磨得鲜血淋漓,等到了青州之时,已是结了疤,好得七七八八了,一路的艰辛,倒让他的身体更壮实了一些,原本白皙的面孔也晒成了古铜色,倒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青州在上一次三方混战之后,宁王将其交给了自己的亲家马塔管理,如今,青州便由数万羌兵镇守,羌兵虽然装备差,但战斗力却极其强大,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劲头,任何一支军队见了也是心有余悸,原因无他,羌兵是没有军晌的,平常自种自吃,打起仗来,抢到的东西族长要三成,剩下的便归他们自己,另外计功则以头颅来计算,一个头颅多少银钱,那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期,所以羌兵不怕打仗,反而无比期盼有仗可打,这样他们才有钱赚,才能改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