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的人错了。”绢帛嘶地被扯为两半,“秦先生需要的是工师,不是杂碎。”
“毐工师。”申俞道。
良久,毐点了点头。
申俞热泪盈眶。
自从那一夜与秦郁分别之后,毐回到公子长容身边,为长容磨剑杀人,不管长容让他杀任何人,他都无条件服从,对于他而言,尽忠便是世间最大的美德。
他既忠于长容,便不能忠于秦郁。
是故,对于离开桃氏,他从无怨言。
直到听闻秦郁至大梁任职之时,毐的内心泛起一丝波澜,他想与秦郁见面,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却没有合适的时机向长容解释。此番宁邑消息传到府中,他倍感挂怀,遂拿出那一把铭文刻有“秦郁”、“毐”的长剑,借月光砥砺修刃,也在同个夜里,长容告诉他,申相势力已去,他们再不必装作纨绔暴戾,他们很快要回新郑。长容允他在临行之前,自由地去见一位故人,完成一件心愿。
“申大夫若还记得垣郡之事,自当明白。”毐道,“我愿为秦先生执掌剂坊。”
申俞道:“你有多少人。”
毐道:“十八个,足矣。”
申俞道:“何时能出发?”
毐道:“明日。”
申俞道:“我给你工钱!”
毐摆一摆手,纵身上马:“几百月钱太寒酸,不够公子一顿的花销,我来找申大夫,只是想从你这儿讨一份过关符牒,来日见着秦先生,就说是你的心意。”
申俞道:“晚会送去府上!”
一声马鸣,老仆追出门外,影子已消失,徒留两边楼阁窗前飘过少妇的彩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