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如玄鸟,符如悍虎,在宴堂明亮的火光下,两件物品的刻字清晰展现于众。
“诸君请看,这是西门公呈递的所谓相邦亲笔帛书,落印在此。”范五儿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了一方玄鸟铜印,蘸了丹砂,盖在空白帛书,“两枚完全相同。”
“而王令的邦府印与西门公所呈递的看似相同,实则……”郡守双手举起卷轴,“在笔画深浅上有细微的差别,按照铭文的说法,这是握刀手势不同造成的。”
西门道:“郡守,听我说!”
郡守顿了一顿。
西门道:“贼子栽赃陷害!印、符,青铜浇铸皆可仿制,我西门氏久居河东,如何知道秦相邦印是何模样!更不知道虎符铭文!我就算事先知道,也不至于蠢得用这种手段自寻死路!郡守,你不得草菅人命!我请求你们请几个懂得冶金篆刻的工匠来,这赃物是什么刀法,我家匠人又是什么刀法,一试就知道!”
众人议论纷纷。
坐在后面的不知情的士子看见此惨状,也有勇敢地站出来,为西门氏说情的。
“凭此定罪,似乎是不公允。”
“造虎符又不造反,这不送死么。”
“其中必有隐情呐。”
西门道:“郡守!你得讲道理!我西门氏对天发誓,若伪造器物,断子绝孙!”
郡守道:“好,那就请几个匠人来。”
范五儿应声而去。
前席之人无动于衷,似乎一切都自然而然,唯独被府吏摁住肩膀的小西门,仿佛是坠落深渊的困兽抓住了一根稻草。“父亲,父亲,儿不孝……”小西门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变故,眼睛哭肿了,肿得和桃子一般,泛着水光。
“申郡守!”小西门因为挣扎过度,被按在地上,发丝凌乱地朝对面的申俞爬去,“申,申叔叔……求你了……垣,垣郡黑金矿的利我不要了,救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