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卷起袖子和裤腿,蹲下身,把磷粉间歇性散入翻滚灼热气浪的风沟之中。
“会烧起来的!”石狐子道。
净水回过脸,笑了笑。
下个瞬间,风沟之中骤然闪烁绿色火焰,似种子勃发,藤蔓顺气流涌向远方。
绿光刺眼,石狐子下意识遮挡。
一阵子之后,磷粉燃尽,石狐子听见平巷四面八方传脚步声,杂乱却又活泼。
“石冶监,这就是我们联络暗桩的信号,绿火流过各井,不再如此耀眼,只从正挖矿的人的脚底下窜过,有心的看得见,无心的就当是上面炉子飘的炭屑。”
净水道。
石狐子道:“你们真敢想。”
工人陆续而来。
第一个是华柯山庄的,叫冯得,还算穿得得体,后面来的清一色只穿下裳。
“净水师父,这次你说,闹哪个井,怎么个闹法!冯得的这条命本就是你的!”
净水道:“方才说哪个井加了工时?”
“季井!”工人开怀大笑。
“那就季井!这次禁锡令,郡守不仅把矿里那些除了供武库和贸易以外的锡金全部以平价卖给雀门,还不让其余冶商卖,这就是要逼死我,不行,这过分了。”
石狐子渐渐听出头绪,便也不再掺和,他从矿石上捏出一点泥土,吃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