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腥又咸,汗里有血。
忽然,石狐子听到一声大笑。
“这是哪个!喜欢吃土!”
石狐子转过身,冯得立时住嘴。石狐子的目光中有一种独特的阅历过生死的气度,吓得其余人停止哄笑。“冯工师,各位工师,我叫石狐子。”石狐子道。
“以为是娃娃工,看来不像。”冯得一镐子插进地里,“你这人,一定杀过人。”
石狐子笑了笑。
布置完罢工事项,净水和冯庄主回到山庄,与石狐子一起去喝了顿橘子酒。
净水醉中说,若这些矿井之下的工匠不曾看到过地面之上的曙光,那么,他们永远都认为,自己所付出的血汗是理所应当的,自己生来活该挨冶官的鞭子,只有先刺破他们思想的禁锢,才有可能遏制住贪官污吏无休无止的盘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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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矿井出来,石狐子觉得自己经历的世界和从前截然不同,一下子深了许多。
他又亲自去见了郑舵主几回,私下确认过属于自己的那枚贝壳安然无恙,方才腾出手,把自己的山寨搭成半座军营,待莆监等人来访问时,已经颇有规模。
接连一个月,石狐子在山坳贩锡,都仍然能感受来自地下铁镐凿矿石的震动。
六月上旬,仲井升降轱辘损坏。
中旬,季井漏水。
下旬,冯井风道堵塞。
罢工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拍打铜绿山。
七月,风声渐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