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狐子回忆葵爹临别时与他说的那句“寿湖指着你”,渐才把盘根错节捋清。他原本只为交换楚地焖钢之术而来,现在,他发现这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
或许西阳郡滥用冶权之事只是一个诱饵,葵爹、净水甚至是左千,由于从未领教过雀门在中原的手段,所以全被卷入了骗局,而眼下,他的机会也只有一次。
来不及与秦郁商量。
石狐子见郑舵主的老脸红红的,想他应该是有些为难,既不想得罪客人,又怕犯法,所以暗示他从宁婴的官户或敏的私户支走一些得了,没必要再开一个户。
但,似乎又远不止于此。
否则郑舵主不会亲自见他。
在秦的经历使石狐子很快意识到,郑氏为商,绝不会轻易放弃与龙泉剑池的长期合作,而在这时候,谁若愿意站出来为两边搭起暗桥,那么谁就能赢得先机。
石狐子捏紧手心,揣测郑舵主心思,那边,郑舵主也不说话,静看着石狐子。
终于,石狐子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郑舵主,既如此,我坦白与你说。”石狐子道,“我只是借先生之名,为秦国河西军的工程买入白锡,你查过我的底细,应当知道,我在咸阳有一片园地。”
“短短。”
郑舵主摩挲着贝壳的纹路,脸憋得更红,红得发亮,快能比船头的胭脂美人。
“石冶监,你真的敢保证,你不是为与龙泉剑池有瓜葛的江湖帮派买白锡?”
“难道我说的不像真的么。”
这下子,彼此心照不宣。
这是赌,郑氏赌的是黑白通吃的暴利,而石狐子赌的更大,他赌,魏国没有足够的能量左右楚国王室的最终立场,雀门也没有足够的资本吞掉整个云梦泽。
石狐子道:“郑舵主若是觉得这几石的白锡实在太少,请给我半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