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既然问石狐子,那得从秦军如何平定义渠说起,他们夏进冬退,十余次反复,上郡是据守要塞之一,石狐子提前半年参军,可在工兵之中威望不亚于部将,他会使一种合归之术,三年不到使整个北方军队的兵器运转自如,且据说,他的履历还很丰富,被义渠人俘虏过,被铁器割伤得过七日风,抢修哨楼摔下来过,但,都大难不死,甚至有一回冬天,义渠断了上郡的水源,全城的士兵几乎渴死,他硬靠挤马粪里的水,把几个将士救活,还做了几排可以联动的木架子,把玄青旗帜舞得满城墙都是,吓退了义渠兵。仔细想想,也就只有秦人能这样打仗,若是他们突然出现在大梁,那可就全都乱了。”一番话下来,未错半字。
云姬说完,荆如风有些异样地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她为回答尹昭,竟还做了如此多的准备,最关键的是,他不能肯定她的话中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
“门主。”荆如风接过话道,“这把剑不同之处,其实并不是铭文,而是重量,同样的尺寸,石狐子铸的剑普遍比秦郁轻,而锋利程度则相当。在秦地,浑铸三尺半长度不容易,我断定他没有更改合金比例,而是在铸造方法上有突破,这应当不是秦郁教给他的,或许,是他在战场上收捡兵器的过程中得到的启发。”
“知道了。”尹昭道。
尹昭在心中画出一幅像。
石狐子,一个野人。
“门主,为防万一,何不写封信让申俞捎给秦先生?”云姬说道,“如此,依秦先生的性情,见了信反倒不会来,而惠相那边兴许还觉得,我们不计前嫌。”
尹昭道:“申俞可是我的老对手了,他和秦郁的关系十分好,怎肯帮我带信。”
云姬语气慵懒:“我在垣郡那么些年,和申郡守说不上知己,交情还是有的。”
尹昭笑了笑,一把将云姬拉起来:“姑娘有见地,堪比谋士,别坐脏了衣裙。”
荆如风的喉结动了一下。
下晌,尹昭在案前端坐,提起笔,静静思考一时辰,给秦郁写了一封邀请信。
二人拿到信,离开尹府。
一路,在马车中,云姬躺在荆如风的大腿上,拿胭脂拍面,咯吱咯吱乱笑。
“荆士师,你身上酸。”
荆如风歪了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