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工师,我替玄武给你赔不是。”公冉秋的声音有些嘶哑,“大良造万一问情况,还请你不要把话说得太绝,否则你们与葛覃馆的瓜葛也不太好交代,毕竟,通价符传只是市吏开给个户的,你们若要正规使用,得通过我报治粟内史。”
嘶哑中又含着一丝阴鸷。
秦郁听到这里,立刻起身行礼:“公冉大监,请让我和范将军说几句私话。”
沉闷轰响,门关上。
荼香愈发醇厚。
“将军,这种苦荼,在中原逃难时我也常让弟子采食,它的味道先苦而后甘,十分奇妙。”秦郁深吸口气,抱出带了几里路的一条细长泥棍,走到范雍身旁。
“这是什么?”范雍回过身。
“按桃氏的规矩,剑在开刃之前是不能展示给外人的,但今天当着公冉的面,我不把你们当外人。”秦郁用双手把泥棍交在范雍的手里,“请将军为它去范。”
范雍皱起眉毛,显然是被泥棍的重量惊着,可当他一片一片拨开薄泥,三道寒光映入了眸中——那是三条笔直的剑脊,自剑格伸出汇聚在剑锋,一处也不折
“你们……”
范雍倏地抽出整只样品,劈砍在屋里的旧剑上,刹那间,新旧两剑切在一起,样品虽然被旧剑的刃辟出了口子,但剑身丝毫没有弯曲,反而牢牢地吃住了冲击。
“你们当真完成了浑铸?”
范雍虽铁匠出身,但同样知道,浑铸法是一气呵成,如果可行,生产速度将比分铸零件再焊接成型的旧工艺快出三倍,再普及至全国,无疑是一场暴风锐变。
“范将军,我不是骗子,更不是魏国派来空耗秦国国力的细作。”秦郁说道,“我向你保证,这样的军器,未来会发配到每一个秦国锐士手中,不仅是河西新军,还有陇西、关中、汉中、栎阳的每一个地方,只要你们肯给我三年的时间。”
范雍沉默良久,开口道:“你方才咬牙不提此样品,是想给我们留一条退路,不然,大良造追查下来,那玄武军就铁定是擅动军权,妨碍诏事府的工事。”
秦郁说道:“我从不伪善。秦国将来还要打不少硬仗,东西南北地,新军建制是必然,我不想看将军成为大良造用于服众的滩头,更不想让师门蒙羞,我桃氏本命造剑,研习世间至刚与至韧,为天理早日为人所知,不分国邦,不分宗族。”
“你和白廿七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