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捡起一块范片,摸着那纹路,温和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来问这个的。”
石狐子道:“我……”
秦郁道:“你是来问,都已经十月末了,采苹姐也快要生了,匪头子却还扣留着我们不让走,而再没有音讯,宁婴和姒妤都要着急了,怎么办?对不对。”
石狐子道:“先生难道不忧虑么。”
“青狐,总有一天,你要学会处乱不惊。”秦郁说道,“当然,你现在做不到,并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你走的路还不够长,没有足够多的经验。”
石狐子道:“我……”
“来,你刻给我看看吧。”秦郁道,“甘棠那里,我会亲自去和他交代清楚。”
听到秦郁这样平静的语气,石狐子便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质疑。他点了点头,顺从地拿起一把斜砣,按照魏国的特殊“冶”字的纹路,在空范片表面篆刻。
秦郁端详着石狐子的动作。
石狐子捏砣刀的姿势属于掴刀式,手掌紧握刀干,五指向内用力,由前方向怀内走刀,这样刻的字,笔画由浅入深,坚决而沉重,和他自己的不同。秦郁用的是推刀,用大、食、中三指撮定刀干,自右向左平推,这样的字,均匀蕴藉。
寻到原因后,秦郁见石狐子正好在刻竖线,遂卷了衣袖,探身,握住石狐子的手。他先拨动刀干,在二人掌心之间旋转,再拍了拍石狐子的手背,示意撮紧。
“青狐,这样握刀,你再听声。”
呲,呲,呲……
“先……”石狐子原本是集中了注意力在刀尖,被秦郁捏住手,又有些分神。
冬日还未到,秦郁的手已是冰凉。
“先生。”石狐子回过神,问道,“先生的意思是,我的握刀手势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