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想要阻止,但是林稚水拿出了皇帝给他的玉牌,这玩意除了自由进出皇宫外,还能充当狐假虎威的凭证。于是,她只能看着官兵们问出李浑去处后,冲出了褚府。

——就像是夏日的蚊蝇,闻到味儿后,一股脑嗡嗡嗡地涌出。

褚天真唇角扯出嘲讽的笑容,充斥着恶意地想。

她又看到了红衣的少年,坐在高高的墙上,摆荡着双腿。对方发现她看过来时,还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褚天真缓缓握紧了拳头。

林稚水正在注视着列队离去的官兵,就听到向他走过来的脚步声。垂头看去,褚家那位女家主眉锋深高,便使得双眼尤其深邃,望向人时,分外寒冽慑魂。

“林稚水。”她说,“你毁了我儿子还不够,还要毁了我丈夫吗?”

李浑被拉到公堂上时,一身擦不干净的酒渍,身上衣服与污泥同色,他整个人也是醉如烂泥。

府官问他,纪家人状告他害了纪家,可认?李浑便只是掀了掀眼皮,瞅着纪滦阳笑,似乎醉得不成样子,而一个醉鬼,是没办法做出反应的。

纪滦阳抱着自己的袖箭站在一旁,看也不看他,只是一根根地数着袖箭的存货。

府官瞧着这奇奇怪怪的原告和被告,额角一跳一跳的,可看到门边倚着墙站的林稚水,府官脸上流露出些许敬畏,挥了挥手,又叫官差把证人带上来,顺带再给李浑灌一次醒酒汤。

一碗醒酒汤吐出来大半碗,李浑依然醉醺醺的,被扶着靠墙坐,脑袋一点一点,似乎随时可以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