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之前强撑着内心的一口气血勉强保持住自己帝王的尊严,可等到李瑁如此赤裸裸的拿话激他时,他终于还是彻底破防气急之际一口老血涌上心头,然后“哇”的一声喷了出来,随即更是一头扎进高力的怀里昏厥不醒!吓的高力士是连喊带哭的便冲着李瑁哀求起来“殿下!殿下看在父子的情分上您就救治一下圣人他吧!老奴求您了,求您了……”高力士一边扶着李隆基一边把脑瓜子就往圆凳上死命的叩,而陈玄礼和几个羽林卫见状也是随即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好了,都起来吧,不就吐口血吗?死不了人的,老高,陈将军你们二人且随本王回长安,这里便交给他们来处理吧!放心好了几个丫头会找来太医给他看的……你们若执意留着此地伴驾的话,那也等回去把宫中的事情给处理完吧,本王可不想滥杀无辜……还有我太子三哥那边也得你们俩人出面详谈不是吗?”
李瑁说完这几句抱着杨玉环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道观,而先前跟着他一起走出来的犬娘姐妹还有爱丽丝几个丫头看到晕死的李隆基则不由分说的就抬头的抬头抬脚的抬脚把人往睡房里送,等高力士和陈玄礼几个想要出手阻止时,张小敬却立刻带着人挡在他们的面前。
“高总管,陈大将军,我们殿下有请了,那就饶烦几位随小人走一趟吧,圣人这里有几位王府娘子照料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况且道观外还有一千多弟兄在日夜不歇的把守着……”
张小敬这几句话很明显的是在敲打高力士和陈玄礼俩个人不要妄想耍什么手段去搞营救,因为在李瑁把京都护卫的兵符拿去后,长安城内唯一忠臣于李隆基的兵马也就宫城内的那几万羽林卫和金吾卫了,而他们这些大内卫士除了李隆基的圣旨外是任何人也无法单独调动的,所以除非高力士这天子近臣冒死假传圣旨或可还有一丝机会。
但眼下这几人的处境别说偷摸的写几道圣旨盖上皇帝的印信了,就是上趟厕所身后也得好几十人跟着。于是高力士和陈玄礼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能暗暗叹口气跟着张小敬踏上返回长安之路。
回京的马车上李瑁静静的打量着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杨玉环,然后过了许久后才抬头看向了一起随车的王思洛。“思洛,那催清风是说过一月时间便能完好无恙的醒来吗?他人现在在哪里啊!”被李瑁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问后,王思洛瞬间也是没了底气,眼神不自觉的躲闪,犹豫了好就才小声的回答道“夫君,当初催清风他是这么说的,可是时间紧急我们也没法求证了再给妹妹下药,当时的情况您也知晓,若不快些……圣人那边肯定会……所以奴家便擅自做主找了高公公帮寸这才及时让妹妹服下药去,不过您放心这一个月来奴家都是让太医时时查看着的,妹妹的身体确实没出现什么异样情况,只是略有消瘦一些……”
听完王思洛的话,李瑁才后知后觉的扭头又看了看杨玉怀,果然这小美人原先一米六五,一百三的体格,虽说不是太胖吧,但起码也是圆润的紧,可现在这么打眼一看至少清瘦三十几斤,整个人看起来除了脸上没多少血色外,还真他娘的因祸得福的变成了符合了自己这个现代人的审美观的超级大美女了。
李瑁也知道自己此时怎么了,竟然还暗暗的高兴了一把!随即拉过王思洛拥在怀里轻轻安抚了起来,毕竟这个小丫头被自己方才那严肃的神态给下坏了。“思洛没事,本王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好,本王担心的就是催清风那小子会在心里憋什么坏屁,抛开本王和他的私人间隙不说,他可是氏族大家的铁杆支持者啊!本王从来不相信一个家族使命感超强的人会突然变的那么和蔼可亲,善解人意。对了当初他来给你们送完药后还做了哪些事情啊!”
王思洛被李瑁这么一安慰后,整个人瞬间开心了不少。于是回答起李瑁的问话也是爽利了许多。“嗯,他这一个月来还真没闲着,除了在长安洛阳两地奔走外,还向兄长打听了夫君您不少的事情,嗯,有一件事情奴家也觉得甚是奇怪,他总对夫君您行军打仗需要的粮草非常感兴趣……有一次和兄长吃酒,兄长他喝醉了还带他去太原参观了那个我们的私人作坊,回来后奴家把兄长好一顿骂,他现在都吓的不敢来见夫君了,夫君您别怪他了,他知道错了的……”
“本王不会怪他的,大舅哥他这个人就是好爽了一些,没什么坏心思……”李瑁一边和王思洛说笑着,另一边他的脸色却突然凝重了不少,因为他隐隐感觉到催清风这狗仔子果然贼心不死,在暗地里玩起花活,不过他庆幸的是自己已经及时赶回来了,而且当时李隆基那老色鬼也是一门心思扑在杨玉怀的身上,要不然等催清风和他搭上线,那后果真的不堪想象……
“思洛,你刚刚说催清风他最近这几日都在京都活动是不是?那他在何人的府上走动你可有让秋香去关注了!”“奴家一心都在玉奴妹妹的身上,哪里还会管那么多,不过听兄长说他最近通过兄长的介绍和太子妃的胞弟走动甚密,也不知他想干嘛?反正天天拉着那些人吃酒听曲而已,就跟当初夫君你一个德行呗,奴家已经叫兄长不要与他过往甚密,原先还以为他变的正经些了……”
李瑁听着王思洛的抱怨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等把她轻轻安放回位子后自己便一脸紧张的推开马车的窗帘冲着铁手大声的喊叫起来。
“铁手哥,追命大哥是不是还在洛阳整顿那些羽林卫?”“嗯,殿下您找哥哥有什么事情吗?那边的事情比较棘手,所以哥哥就亲自去了,长安都城的大军,由无情哥和冷血俩人带着人去的,还有高总管也一起去了,应该没多大问题,您尽管把心放肚子去吧!出不了什么差子!”
“你马上派人通知他们,整顿军中事务必须再快一点,手段再严厉一些,事情恐怕有变,另外你再派几个人回新罗送信给萧天成,让他即刻亲自带五万兵马回京,王忠嗣那边不用管了,现在我们加快脚步去京师,告诉弟兄们做好战斗准备!”“喏!”铁手骑着马快速将李瑁这几道命令传达完后,随即也是立即将两千多人的队伍改成防卫状态行进。
而一直在张小敬看护下的陈玄礼见到这一幕后,还是忍不住骑马走到到了李瑁的车架前开口询问“逍遥王殿下,是不是京师有变了,您到底想怎么样啊!听末将一句劝吧!您现在收手还来的及!真来的及啊!”陈玄礼说完双眼便直直的望着李瑁,而李瑁则像是没事人一样趴在车窗旁一边笑一边掏出望远镜对着长安方向远远的观望起来。
等看了一小会后才扭头对着陈玄礼小声回问道“陈叔,本王敬您才喊您一声叔,事到如今您真的还认为能劝的动本王吗?你说,你让本王收手后干嘛,把我父皇迎回大明宫然后坐等满朝文武大臣的口诛笔伐吗?最后人头落地,然后一家老小任由他人欺凌吗?或者说我父皇看在父子的情面上把我圈禁起来一生和坐牢无异,这样您老就满意了吗?本王不傻,可您也不能这么天真吧!您老要是真的不想看见长安城内血流成河,那么明日就主动去说服那三万羽林卫吧!要是他们被李亨给忽悠的聚城坚守,这事怕是难以善了啦……”
“什么?太子殿下得知您逼宫的消息了吗?这……这您还要带着区区两千多人马回京去……”“对!我不仅要回去而且还要赶在他下定决心之前回去,眼下怕是陇西的几个氏族都早已受到消息了,以他们的实力要想在短期内凑出几十万大军来不难,而难的便是他们能不能下的了这个破釜沉舟的决心,丫的那催清风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早知道老子先前就该一刀杀了他……”
李瑁由于太过激动一不小心便将心中猜测的想法给秃噜出口,可是他还忘记了马车中坐着那位王家大小姐,于是王思洛在听见他这么一说口,立即委屈的哇哇大声哭嚎起来。
“夫君!都是奴家的错,奴家怎么就没想到那个家伙会对您不利呢?他好端端的怎会如此好心来帮忙!奴家……”李瑁被王思洛的哭声给惊扰到后随即又把脑袋探回车内,看着小丫头哭的梨花带雨,他哪里还敢和陈玄礼闲扯……
“陈玄礼明日你最好配合一点把羽林卫给说服了,要是他们误信李亨为虎作伥,那么事后不然不光你一家老小保不住,就连圣人和太子本王也是难保他们周全的,和京师的平安比起来,本王我可是任何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李瑁坐在车内看似漫不经心的吐出这么一句,但此话传到陈玄礼的耳朵里后却向是万钧雷电一般击的他瞬间坐在马上浑身颤抖起来,而此时张小敬也是非常有颜色的策马到他身边伸手悄悄扶足了陈玄礼的后背。
“陈将军,卑职我跟随殿下多年,他的性子多少还是知晓的,殿下他言出必行,您老还是听殿下一言吧!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沙场百战的老兵和皇家内卫拼命吧,况且这战火一旦燃起,那京都百姓可都难免遭殃了,您老于心何忍啊!”“你们……你们容本将再想想吧,再想想……”“想什么?难道你还想看着羽林卫冲出来把我们消灭不成,实话告诉你当初突厥十万虎狼之师也没把我等怎么样,现在就小小的三万守军还要分别把守九门,将军您认为他们胜算几何?你若不信,明日睁眼看明白就好了……”
李瑁在车内听见张小敬这个家伙如此添油加醋后,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自己还要安慰满脸委屈的王思洛,于是也只能佯装没听见不再搭话了。然而就在张小敬对着陈玄礼威逼利诱之时,长安城内的太子府里催清风也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太子李亨。
“殿下!事到如今您难道还认为李瑁他不会逼宫造反吗?前几日您也已经派了探子去洛阳查看了,可是到眼下这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您觉得这些都正常吗?”“不不……本太子不能单凭你一人直言,便断定瑁弟他会挟持父皇造反,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了,根据兵部的邸报来看,瑁弟他此刻应该在赶回京师的路上才对!怎么可能如你所说人已到洛阳对我父皇逼宫了呢?再者说我父皇那有五千羽林卫把守,还有陈将军亲自坐镇怎会这般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