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谢铭月平而静气地打断,好似寻常话一般随意,不瘟不火不紧不慢:“拖出去打,打到她招为止。”
女子猛地放大瞳孔,失声大喝:“我说!我说!”
周王夫妇顿时失色。
观察入微,循序渐进,三言两语便抓住了破绽,再以威逼。原来,她是在审讯,不动声色,却步步紧逼,怕是天牢最善拷问的行刑官也做不到这般一气呵成,
屋内一干宫妃都愣神,后知后觉。
那妲林小主便乖乖招了。
说是前几日浣衣局的一位嬷嬷来储秀宫送换洗衣物,与她甚是投缘,便多说了几句,那位嬷嬷说,圣上回光返照命不久矣,说可怜了储秀宫的小主们年纪轻轻就要为圣上守寡,还说若是能得了哪位皇子王爷的宠幸便能出了牢笼,若运气好,还能当个侧妃享尽荣华之类的。
许是天从人愿,这夜,宣王殿下便横躺在了这妲林小主的院子外,她想起那嬷嬷的话,便鬼迷了心窍,不甘豆蔻年华便老死宫中,是以,才支开了院子外的守军,点了一炉当初为博圣宠而从宫外带来的合欢香,想同宣王殿下来一段露水姻缘,借此求一世恩宠,因着慌慌张张去毁掉香炉里的证据才失手沾染在了衣袖上。
国师大人让太医来查看那烟灰,正如妲林小主所说,是坊间常见的合欢香的烟灰,又派人去浣衣局,不巧,那妲林小主嘴中所说的嬷嬷已死于非命了。
如此便明了了,是有人给宣王殿下挖坑呢。
国师大人又差人去查了,回禀说宣王殿下今日是约了周王殿下一同商讨同洲雪灾的赈灾之事,在议事院里被人暗算了,周王殿下见他迟迟不来,四处找人,这才在储秀宫寻到了人。
周王便说,即便是遭人陷害,宣王这秽乱宫闱也是不争的事实。
淑妃娘娘当下便宫里的老人给妲林小主验身,竟发现,小主还是完璧之身,这下秽乱宫闱的罪周王是怎么都扣不下去了。
此间,宣王殿下全程昏迷,太医诊脉了,高热不退,等退热了,就没事了。
这事便这样真相大白了,宣王殿下也被温淑妃抬了回去,周王悻悻回府,念在那妲林小主知无不言,国师大人饶了她性命,贬去了浣衣局当宫女,至于这给宣王挖坑之人,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回星月殿的路上,月光洒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树影里漏出月光斑驳。
小悦打着灯走在前头:“主子,是周王?”
“嗯。”谢铭月脚步有些快,“太子被废,朝中大臣拥立晋王、周王、宣王三人的重臣最多,凤殷荀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晋王平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母族谢家也是大家氏族,百官自然拥立,至于这宣王王思静虽说着实没有帝王之才,奈何人家背景强靠山硬啊,也海温家有钱,钦南王汪家有兵,而周王,是前皇后的嫡子,夺嫡也是名正言顺。
王启同那只老狐狸不好拿捏,凤殷荀就只好捏王思静那个行事不怎么过脑子的软柿子了。
小悦还有一疑问:“主子,淑妃娘娘怎知宣王没同那小主如何?”是以,才让宫人去验身。
谢铭月笑了笑:“因为宣王殿下他,”声音稍稍放低,道,“他得了隐疾。”
小悦大惊!
走在最后面的馨香,愣在原地,许久都没回神。
难怪最近温淑妃时常称病,将宫里宫外的大夫请了个遍,三天两头看诊,原来醉翁之意是给王思静治病啊。
上官修昊捧着她的脸,似乎也知晓她有些不安,凉凉的轻吻落在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