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发笑

小悦暗道,又有事端要发生了。

半个时候后,国师大人赴太后之邀,前往莲蓉亭赏雪喝茶。

雪下得大,谢铭月打着伞,踩着一路雪白徐徐前行,忽而,死后有人唤住她。

“谢铭月!”

语调怎地动怒,仿如果来势汹汹。

谢铭月置如果罔闻,步调不急也不徐。

死后,谢宁玉气得顿脚,快步上前,一把便拦住谢铭月的路:“前日别庄的人来传了信,说我娘她疯了。”

她死死瞪着谢铭月,难消心头之火。

谢铭月抬眸,不见半分惊疑,不瘟不火的语调:“嗯,是我让人去文国公府传的信。”

谢宁玉愣住,谢铭月啊,她甚么都晓得,她甚么都算好了,算准了,便像母亲被遣送出府前与她说得那般,谢七她只手遮天。

谢宁玉怎甘心,一字一字像从齿缝里挤出来般,怒火中烧:“我娘落得这般境地,都是拜你所赐,践踏伯仲逼疯庶母,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怎还能夜夜安枕?”

谢铭月停下脚步,抬头看她:“因此?”

这般无所不作,她怎还能够这般云淡风轻,谢宁玉咆哮:“你作恶多端就不怕报应吗?”

“那你不妨等等看报应甚么时候来。”她笑了笑,提起裙摆绕开了谢宁玉,走进了漫天雪地里。

“谢铭月!”

死后佳嘶喊,还欲追上去,却被小悦挡住了去路,只道了一句:“莫要再自寻末路。”

自寻末路……谢宁玉大笑,掸了掸肩头落的雪,踏上了去往莲蓉亭的石子小路,她倒要瞧瞧,她寻的路,真相不是末路。

莲蓉亭外,宫人通传。

“国师大人到。”

一语方落,朝中各位夫人皆起家,乃至妃位低些的宫嫔也必恭必敬地站着,便是刚刚掌权的淑妃温氏来时,也没有这般大的体面,少少年轻的世家小姐们,纷繁寻着入口看去,想瞧一瞧这当今权倾全国的国师大人是个何神态。

只见那通往莲蓉亭的石板桥止境,穿着一身白衣的佳徐徐走来,素白的衣裙,血色的纸伞,远了望去,皑皑白雪里,佳身影渺小高挑,气宇考究。

走近了,才见她收了伞,端正抬眸,肤色极端白皙,不施粉黛,亦没有佩戴华饰,长发随意地用一根玉簪半挽,额间,描了一抹赤红的花骨,双手交叠在侧腰,微微欠身:“臣,请太后安。”

臣,这大凉佳,即使是左相谈颐寿,也极少自称臣。国师谢铭月,终归不是平凡佳,而是这大凉的权胄。

沈太后抬手:“国师大人无谓多礼。”交托宫人,“给国师大人赐座。”

谢铭月谢过后,悠然落座,不骄不躁,亦不宣扬。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

启齿的佳非长年轻,一身大血色的宫装,眼角处描了绯色的眼脂,生了一双桃花眼,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妖娆。

谢铭月抬眸望去,这位便是恭皇宠妃,摇华宫的主子芊妃娘娘。

芊妃挑眉扫视,眼角微微上牵,似笑非笑:“这张脸倒是生得够病国殃民的。”

语气里,似有几分鄙视。

许是因着那棵被连根拔起的杏花树,那夜,御林军寻着一地杏花花瓣也的确查到了星月殿,只是星月殿里这位国师大人,哪是可随意冒犯的,是以,线索便断在了星月殿。

因着这一出事端,这芊妃自然是绵里藏针、话里带刺。

谢铭月不恼不怒,自顾斟茶:“臣不足娘娘。”

四两拨千斤,芊妃的话被驳了个软刀子,恼火道:“牙尖嘴利!”

“芊妃,留意分寸。”